尋常幾年都見不著一面的人突然頻頻出現在宮宴上,只為了遠遠地看上那人一眼,這副反常地模樣,自是引得他人注意。
比如,賀元彰。
“早聞四弟終日游山玩水,為兄倒是羨慕得緊,近來這又是怎么了?難不成看慣了城外的風景,近來又開始想家了?”賀元彰呷了口茶揶揄道。
“勞皇兄掛念,臣弟去哪兒,乃是臣弟的自由。”賀元栩冷冷道。
賀元彰嘖了一聲,半瞇著眼望向他又道:“自由?自是你的自由,只是你這未免也太自由了些……這三天兩頭往這宮宴上趕,知道的是你孝順,沒事兒進來給皇后娘娘請安,不知道的還當是四弟見大哥成親了眼熱,也想求皇后娘娘給你安排一樁婚事呢!”
說著便又欠欠地眨了眨眼:“為兄不才,手下倒有那么幾個姑娘,今晚上給你送過去,也好給你解解饞。”
在場本就無人交談,話語聲突兀地響起,眾人的視線自都齊整整往賀元栩身上轉。
便見淮王氣得面沉如水,揚聲道:“臣弟的事,不勞皇兄費心!”
說完一拍桌子,起身往花園里走去。
賀元彰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幽幽地道:“瞧這老四幾年不見,脾氣倒是見長!”
在場還剩個賀元瑯和范乘風,自是無人接他的話。賀元彰自討了個沒趣,攤攤手也就作罷了。
賀元栩面帶怒意,一轉身便就恢復如常。本就想尋個借口離開,正好這瞌睡了賀元彰送枕頭。
穿廊而過,賀元栩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太子的寢宮,他原本只想趁機再看上瑛娘一眼,豈料剛走到屋外便見到一個宮女正躡手躡腳地往屋里搬東西。
定睛一看,那是一個黑色的麻袋,袋子里隱約可看出是個人形。
賀元栩腦子里嗡地一聲炸響,心臟立時慢了半拍。
難道是有人要害瑛兒?
登時再顧不上其他直接推門而入,上前一把扼住那宮女的喉管壓低聲音道:“太子妃在哪兒?”
被擒住的蕭瑛兒眼淚都險些被勒出來,艱難地往后給了他一拐子,賀元栩立時將她的手臂也給攥住,將人一翻,徹底傻眼。
蕭瑛兒見他還愣在原地未松手,氣得重重一腳就往他身上踹。
賀元栩這才回神,訕訕地將手松了開。
蕭瑛兒見時辰不早了,一時也顧不上其他繼續往地上拖拽那具尸體。
賀元栩見狀立時過去幫忙,卻又難掩好奇地掀開那個麻袋,手下又是一僵。
他指著那張和蕭瑛兒一模一樣的臉,滿臉寫著詫異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蕭瑛兒不答反問厲聲道:“你怎么來了?”
“我……”賀元栩有些難過地看了她一眼,啞聲道,“我想你。”
蕭瑛兒一時也顧不上這個大愣子,指揮著他把尸體往床底下塞,自己喘著粗氣便又去檢查窗外的火油,拿蠟封好了,掩住了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