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布置,她借口自己喜歡睡蓮,太子便特意命人搬來幾口精致地白玉缸養了幾株睡蓮就放在窗外,如今這缸里已在方才換成了慢慢幾缸火油,蕭瑛兒得抓緊時間,在太子回來之間,做好這些布置。
賀元栩跟在她身后,看著這屋內的一切,心下一凜,猜出了七八分來。
見她又匆匆跑去內室換上自己太子妃的制服,那衣裳太過繁瑣,賀元栩自顧上前幫她整理著裙擺,蕭瑛兒也沒有拒絕,只快速道:“你有什么話想說的趁現在趕緊說,待會太子回來,你便當什么事也沒發生過,知道了么?”
賀元栩心下五味雜陳,一半是歡喜,一半是擔憂,緩聲道:“你今日這般……是我想的那樣么?”
蕭瑛兒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既都猜出來了,還問這么多做什么?”
賀元栩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唇角便再按捺不住地微微上揚起來。
他就知道,瑛兒定不會無緣無故棄了他去嫁給什么太子,原來是因著這個!
如此一想明白這大半年來的酸楚憂慮也都在心里盛開出花兒來。
蕭瑛兒卻沒空在這分享他的喜悅,衣衫迅速整理完畢,蕭瑛兒便將他趕出了門,臨走前道:“切記,今日無論發生什么,你都不要露出馬腳。”
賀元栩擔憂地望了她一眼,出聲道:“那你呢?”
蕭瑛兒視線掃過這處居住了快八個月的東宮,深吸了口氣終是冷聲道:“今日之后,便再無蕭瑛兒。”
此一插曲過后不久,太子獨自一人回宮。
雖則家宴,卻也是男女不同席,如今他們皇室幾個,除了太子成婚以外,其他幾個皆還為立王妃,女眷這便只有蕭瑛兒一人,賀元棠宣布開席之后,怕她一個人無趣,還會時不時過去看上蕭瑛兒一眼。
“待會若是累了,你便進去休息,這邊由孤操持就行。”
近來月余,蕭瑛兒明顯比往日嗜睡得多,動輒還會犯上些惡心,雖則她不說,賀元棠也猜出幾分來,約莫有了身孕,想給他個驚喜。
賀元棠便也不戳穿,暗自問了宮人們太子妃的月事之后,待她便更小心翼翼了一些。
今日她這邊的飯菜,皆是以清淡為主,賀元棠走過來之后,親自給她舀了碗湯,又去給她布菜。蕭瑛兒有些心虛,尋了個話題道:“殿下今日不是去接禛王?怎的也沒過來?”
想來也是奇怪,打從她來到北齊,就愣是沒見過這位太子的親弟,傳聞說他二人關系不好,蕭瑛兒卻不這么認為,畢竟他二人有時閑聊,甚至都能聽到賀元棠在她面前稱贊這個弟弟。
大概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吧,蕭瑛兒心道。
太子聞言布菜的手微微一滯,幽幽嘆了口氣道:“阿闌他一直以來,對孤都有些誤會……”
蕭瑛兒心下了然,這指的是那位當年腿疾一事,據說成婚當日這兄弟倆還當眾鬧過一會。
蕭瑛兒一瞧他這副黯然地模樣,拍了拍他的手背寬慰道:“無妨,身為兄長難道還要跟幼弟置氣不成?”
賀元棠一見她那副調笑地臉,眼神下意識掃向她那尚未顯懷的小腹,揶揄道:“說的倒是輕巧!”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道,“早聞你在北齊便是常年同太后居住,甚少同你那些個兄弟打交道,自是少了這些麻煩……”
蕭瑛兒笑意盈盈地搖頭道:“臣妾也不輕松呢!您忘了,臣妾雖是沒有姐妹,可還有幾個不省心的侄女,成日里在宮中打打鬧鬧的,可是不省心!”
說著懷念似的一笑,眼神都變得柔軟了。
賀元棠甚少見到這副到底眼底的溫柔,握了握她的手道:“瑛兒若是想北齊了,待以后孤尋個機會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