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定國侯府的下人便急慌慌的往青樸院闖,嘴里高喊著:“侯爺,不好了,不好了!”
李忠訓斥著下人沒規矩,待問清是怎么回事后,老腿也是一軟險些栽到地上。
他哭著進去對著定國侯行大禮叩拜,忍著心中劇痛,哽咽道:“侯爺,不得了了,出大事了,大爺他...他....”
定國侯心里跟著他的結巴一陣陣的亂顫,急問:“少堂怎么了?”
“侯爺節哀,今晨朝中收到戰報,宮里傳出信兒來,南楚兵潰濮暮大捷,崔副將叛變刺殺大爺,大爺他...葬身濮暮,歿了!”
定國侯被這天塌了的消息震得半天緩不過神來,眼神悲愴而無望,扶著椅子試圖起身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來,差點兒從椅子上滑下去。
“你說...誰...叛變?崔世來?殺了少堂?”定國侯實難接受這樣一個事實,他的兒子生于武將功勛之家,沒有血灑沙場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老爺子頓時心驚肉跳,難過的直搖頭,胸口一口氣沒提上來,整個人便昏死了過去。
冬日的風聲刮的極快,很快定國公府上線便知曉了老爺子驚厥昏倒和大爺命喪戰場的死訊。
老夫人哭的肝腸寸斷,幾度昏厥過去,三夫人人守在青樸院心早就飛的沒了影,月少堂一死的憋屈陛下定會恩賞大房,若不趁此給三爺求個閑職當當,那日后這么一大家子吃喝豈不是都是從她兜里掏銀子?
那哪行?
二爺最是傷心,三爺原不在府當下便被人尋了回來,聽聞月少堂出了變故竟一時也氣憤的要沖到崔家去殺人。
下人們忙拉住他,二夫人道:“當下要緊的便是要守得父親母親無事,大哥的尸身怕是很快就要入京,喪儀之事我和弟妹操持著,既然戰報明指崔世來叛變陛下便不會放過崔家人,三弟還怕看不到崔家人頭落地的那一日么?如今侯府就靠著三弟撐著脊梁,你若再出事,那咱們侯府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二爺道:“天塌下來,我們兄弟接著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能折了脊梁!”
一向侯府都由月少堂撐著,一下子重擔壓在三爺身上,倒不自覺的挺直了脊梁,不知哪來的勇氣對二爺和二夫人道:“大哥不在了,我們兄弟二人一樣能撐起這個家。”
二爺心中少許欣慰,抬眼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竟沒控制住淚流滿面。
定國公府哭聲一片,為著大爺的離世,更為著大爺叫屈。
屋子里的月如婷聞訊驚起,一把抓著玉秀的手腕道:“你說我爹...死了?”
“是,三小姐你要節哀啊!”玉秀哭道。
月如婷錯愕之后,臉上又擦出一抹詭異的光彩,心底掀起一陣狂喜,爹爹死了,月輕玉也要死了,那大房的榮辱就全靠她了!
*
愉妃莫名的在宮里發著脾氣,秦王去時宮里一片狼藉,宮婢們不知哪里侍奉不到嚇得如鵪鶉一般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秦王坐在輪椅上看著自己的母親氣的臉色漲紅,抬手示意丫頭們都退下。
愉妃聽見輪椅滾動的聲音,心頭那股子火氣更盛,憑什么別人生的兒子即便是出生入死也能全須全尾而歸,她的兒子就要被困坐在輪椅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