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阿慈怎么樣了?”鐘氏掙脫開黎兒的攙扶,急急忙忙跑上前去,頭上的釵環都歪了。
何氏沒有鐘氏那么慌,但也跟著跑了出來,一把拉住了跟在馬車旁的自家車夫,“姑娘們都如何了?”
車夫本就被馬車落水之事嚇的腿軟,被何氏這么一問,當即就跪下抬手給了自己兩巴掌,“都怪奴才沒用,多是奴才的錯……”
一聽車夫這話,本就慌了神兒的鐘氏眼前一花,頓時就站不住腳,晃著身子就要倒了。
“母親!”
“三弟妹!”
“夫人!”
正要下車的遲意,一旁的何氏還有跟上來的黎兒都是一驚,顧不上其他,趕緊扶住了鐘氏。
鐘氏的眼淚頓時流了滿臉,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母親!我沒事!”遲意雖然渾身濕透,但是精神狀態還可以。在馬車中聽到鐘氏的聲音后,就讓憶嵐扶著她要下車。結果車門剛推開,就見到了正要暈過去的鐘氏。
鐘氏強撐著身子,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摟住了遲意,“阿慈,阿慈……還好你沒事……”
“夫人,先讓姑娘進府,姑娘身上都濕透了。”憶嵐給遲意緊了緊身上的薄披風,生怕遲意受了風寒。
“對對,趕緊進府!”鐘氏松開遲意,讓她們趕緊下了馬車。
相比于遲意,反倒是遲冰的狀態不太好。她本就因為拉住馬匹有些脫力,又嗆了水,現在人正有些迷糊。被扶著下了馬車,又緊接著被塞進了府里兩人抬的小轎里,一路送回了二房的院子。
遲霜和遲雪也被送到了四房,送眾人回來的阿圓和沈以義則在問安后各自回了府,都說等第二天再來探望遲意和遲冰。
鐘氏二人也真是沒功夫招待客人,對這二人一頓感謝后,也匆忙進了府。
攬月閣里,得了信兒的清秋早就使人燒了熱水,盥洗室的浴桶里已經倒進了大半桶熱水。遲意剛被送回來,清秋手腳利索的給遲意扒光,就要扶進了浴桶。
“姑娘!”清秋這才發現遲意身上的傷口,手臂上有兩條不怎么長的細口子,倒是不嚴重,已經不流血了。但是腿上不僅血肉模糊,因為泡了水,傷口邊緣已經開始泛白。
遲意從水里上來后就有些迷糊,反倒是傷口的痛感覺不到了。這會兒清秋一喊,她才反應過來身上還有傷。
“別喊!”遲意連忙捂住清秋的嘴,晃了晃有些沉的腦袋,“別讓母親知道我受傷,憶嵐,你先出去,把母親勸走。”
“那您的傷口怎么辦?這么嚴重,一定要請大夫的!”憶嵐也沒想到遲意的傷回這么重,在馬車上時遲意一直沒說,她還以為姑娘身上的血跡是五姑娘的。
其實遲意自己都不知道傷成什么樣,她只在河里感到了一陣疼痛,上來后忙著喘息,腿上的痛覺都消失了。
“大夫照樣請,就是先瞞著傷情,拖到包扎后就行。”遲意看了看自己的腿,只覺得傷就算好了,這傷口也消不下去了。
憶嵐點點頭,又叫了一個丫鬟進來給清秋打下手,就去主屋給鐘氏回信兒了。
清秋和小丫鬟一起給遲意擦了身,又洗了頭。盡量避免讓水碰到傷口。收拾完后,給遲意穿上了相對寬松的里衣,直接從盥洗室回了臥房。
躺在床上,遲意松了一口氣,緩了一會兒后,才感覺到手臂和右腿陣陣鉆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