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傾沒想到顧梟會這樣說,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
顧梟看著她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一點點被更璀璨的光點亮。
成為夏季里無可比擬的瑰麗寶石。
顧梟的喉結不自覺動了一下。
喻傾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她什么都不用說,也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你。
就好像她已經把所有溫柔都給你了,就好像你就是她眼里獨一無二的神明了。
明明顧梟自己都知道這不可能。
可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沉淪于喻傾的眼睛。
他低頭看著喻傾越來越亮的眼睛,嘴唇終于忍不住輕輕彎了一下,眼里也帶了幾分笑意。
“汪奶奶身體已經好多了,總歸我在這里也不過是幫人家在碼頭扛扛貨,陪你去了那邊,憑著一身力氣,總能找到活干的,等有些閑錢也可以寄回給汪奶奶。”
顧梟既然要陪她去,喻傾就婉拒了喻德想送她的建議,喻德生意正忙,又正好想著鍛煉一下女兒,便妥協了。
啟程那天,汪奶奶去送了兩人。
正所謂旁觀者清,汪奶奶這七年把這對青梅竹馬暗藏的心意看得明明白白。
顧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對人對事都心眼實在,認準了就不會變,而且是個有本事的,以后定然會有出息。
喻傾就更不用說了,善良漂亮又貼心,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汪奶奶喜歡她得比顧梟都要多幾分。
汪奶奶自然是盼著他們倆好好的。
“你們去了那邊好好學,千萬不用掛念我,過年的時候回來看看我也就可以了。”
汪奶奶說的情真意切,喻傾忍不住紅了眼眶,依依不舍地抱住汪奶奶。
汪奶奶拍拍喻傾的背,嘆息似的開口:“阿傾哪哪兒都好,就是心太軟了,顧梟你可千萬不能欺負她。”
顧梟也很認真:“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阿傾的。”
這下倒是喻傾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顧梟看著耳尖發紅的小姑娘,眼里全是笑意,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登上了老火車,顧梟左手幫喻傾拎著白色的行李箱,右手還扛著自己裝了被褥的大袋子,他本來還想把喻傾背上的書包也扛起,被喻傾拒絕了。
好不容易找到座位把行李放好,顧梟臉上已經全是汗水了。
他正當少年,眉眼英挺,額發被打濕后透露出一種野性,他散漫地坐在座位上,接過喻傾遞來的水,仰頭喝了下去,連喉結微動的樣子都散發出致命的荷爾蒙。
喻傾卻有些心疼的拿了手絹幫他擦汗:“下車的時候我自己拿行李就好了,你看你手心都被勒紅了。”
顧梟卻毫不在意,隨手抹了一把汗:“不用,我去碼頭幫人扛貨的時候比這重多了,你身子弱,拿不動那么多行李的。”
喻傾輕輕啊了一聲,然后低下頭,有些難過的樣子:“我是不是很沒用啊,好像什么都要你幫我。”
顧梟沒想到喻傾會這么想,連忙搖頭:“當然不是,你怎么會這么想。”
然而喻傾還是低著頭,情緒低落的樣子,她以前雖然身體不好,但一向靈動溫暖,顧梟從沒看過她這副樣子。
偏偏他又嘴笨,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只能手足無措地開口:“阿傾,你別這么想,你很好,哪里都好……”
見喻傾還是低著頭,顧梟簡直恨不得給笨嘴笨舌的自己一巴掌,心都軟成一灘水了,還硬著頭皮去哄:“阿傾,真的,你長的也好看,性格又好,汪奶奶時常夸你,而且還很聰明善良,我從來不覺得你哪里不好……”
喻傾聲音還是悶悶的:“那有什么用呢,你又不喜歡。”
“誰說我不喜歡了,我可喜歡了,我……”
喻傾越說越不對勁,顧梟都急了,忍不住輕輕抬起喻傾的臉。
他手帕都掏出來了,卻發現有哪里不太對。
喻傾眼里明明沒有半點淚光,更沒有他想象中的委屈難過。
反而藏著點點狡黠星光。
見顧梟看到了,喻傾終于不再裝下去了,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靈動可愛得像是夏日里的雛菊。
“顧梟,我剛剛都聽到了。”
自從那天他說要陪她一起后,她就再也沒叫過他顧梟哥哥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顧梟”,帶著江南女子的嬌軟,輕輕喊出來時有種讓人恨不得繳械投降的纏綿。
太酥了。
顧梟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
然而喻傾卻并不想放過他。
她眼里還帶著笑意,白皙干凈的臉上全是青春的樣子。
說出的話卻讓顧梟頭腦都好像要炸開。
“顧梟,我也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