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梟,顧梟?”
江南女子輕柔關切的聲音響起,顧梟恍惚回神,就看到喻傾眼中都是擔憂,踮起腳高舉起傘,想為自己撐傘。
明明雨并不大,卻還是怕他著涼。
從沒人這樣細致溫柔地照顧過顧梟。
看著面前真摯溫和的少女,顧梟心中忽的升起一種強烈的愧疚感。
像是被一盆冷水潑了似的冷靜下來。
“顧梟,你怎么了?”
顧梟眸光微閃,呼吸還有些不正常的急促。
這個姿勢喻傾容易淋到雨。
顧梟拿過喻傾手中的傘,不動聲色的往她那邊傾斜撐好。
“我沒事,剛剛有些晃了神。”
眼神飄忽,不太敢看面前人的眼神。
喻傾看他那心虛而不自知的表情,心中暗忖。
裝什么裝,看這心虛的樣子,這怕不是都起反應了。
心中一清二楚,喻傾臉上卻還是關切冷靜。
她拿出手絹,抬起手要去擦顧梟臉上的雨水。
“你身上有些淋濕了,會不會是發熱了,看你神思不屬的。”
顧梟隨著喻傾的一點點靠近,顧梟緊張得幾乎要屏住呼吸。
他感受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香伴著淅瀝的雨一點點擴散,飄進他鼻腔。
臉被質地極好的手絹輕輕觸碰,軟的像是棉花。
顧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心中全是洶涌澎湃的波濤。
喻傾勾人而不自知,于是伴隨著劇烈歡喜震顫一同產生的,便是鋪天蓋地的愧疚感。
顧梟一把按住了喻傾在自己臉上動作的手。
喻傾的手很涼,修長又白皙,觸感像玉一般溫潤。
對上喻傾疑惑的眉眼,顧梟幾乎是立刻就把手放開了。
他生怕喻傾繼續擦,胡亂用手抹了一把臉。
“我沒事,我自己擦就可以了,謝謝你。”
喻傾輕輕唔了一聲,乖巧聽話,把手絹遞給他。
手絹上帶著和喻傾如出一轍的少女幽香。
顧梟此刻下身還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他害怕極了,哪里敢再碰喻傾東西。
他又用袖子抹了一把臉:“我,我好了,不用這手帕了,小心別弄臟了。”
喻傾啞然失笑:“我怎么會覺得你臟?”
喻傾神色越是坦然,顧梟心底就越是內疚,幾乎要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身上的燥熱也隨著這樣的心情一點點消散。
“咦,顧梟,我昨天不是和你說了今天我事情多,可能不能去找你了嗎,你怎么會在這里?”
顧梟這下終于回神,他神色中竟然有幾分不好意思,很久,他才輕輕開口:“我,想離你近一點。”
哪怕喻傾不能來找他,哪怕他現在人微言輕,根本沒資格出現在她面前。
他還是,想離她近一些。
哪怕看不到,也聽不到她說話。
可一想到自己就在離她不過幾分墻壁的地方,顧梟心中便也能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況且今天,還是她的成人禮。
他太想看看她了。
但這些話顧梟說不出口,他是個極致內斂的人,一向沉默寡言。
能說出一句想離她近一點,都已經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