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平淡,并看不出什么悲極痛極的模樣,正符合她一向的從容淡然。
“我是瞧著外面下雪了,又恰好有梅,想著起來看一看。”
“我記得從前我們小時候一同讀書,你一向聰明,只有那一句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問了我好多遍。”
喻傾語氣里含了幾分笑意:“所以你當時是不是故意的?”
顧梟沒想到她連這樣的小事都記得,眼里有些許懷念,壓下了滿腔心事:“是。”
喻傾被他輕輕攬進懷里,那時候灰撲撲的少年已經長成了如今胸膛寬厚溫暖的男人,他看著窗外的梅花,輕輕開口:“那時候你最喜歡穿白色裙子,像小精靈,身上總帶著淡淡的香,每次我在家門口等你,遠遠的看到那一抹白,就知道是你了。”
那時候她是大家小姐、他卻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他心中隱隱有情愫暗生,卻不敢直言。
看到那句簡單樸素的詩詞以后,卻覺得它像極了喻傾本人。
也觸動了內心最隱秘的那塊地方。
少年膽小至極,用這樣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方式,輕輕訴說內心的纏綿渴望。
“我那時覺得,你是我永遠攀不到的陽春白雪。”
喻傾不曾想是這樣幾乎讓人匪夷所思的理由,忍不住彎了眼眸,帶著笑意開口:“原來那么早你就對我心懷不軌了。”
“嗯。”
顧梟承認的很痛快。
喻傾在調笑以后,卻感受到了他少年時光里的讓人心酸的壓抑,她沒問顧梟為什么不早點和自己告白,非要等著自己一個女孩子開口,才顫顫巍巍地踏出第一步。
她只是轉身踮腳,輕輕吻住了這個溫柔卻內斂的男人。
他壓抑隱秘了這么久都沒敢說出口的話、沒敢去做的事,她來說、她來做。
“顧梟,你可以握住你的陽春白雪。”
吻畢,喻傾靠著顧梟的耳朵說出了這句話,聲音很低,卻因為她的動作,帶了幾分蠱惑意味。
顧梟的呼吸已經有了幾分急促,喻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手已經覆上了他的軍裝外套的紐扣。
“阿梟,我們認識很久了。”
第一顆扣子被輕輕解開。
“我從前也總以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呢,一步步慢慢來。”
又有扣子被解開了。
“可是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喻傾面容精致清麗,可眉眼微挑,一向端正優雅的氣質,便生生多了幾分風情。
顧梟喉結微動,卻抓住了她的手,語氣中有幾分顫抖:“阿傾。”
喻傾拿開他的手,繼續解著他的扣子。
“阿梟,你曾說了好多遍,打完這場仗我們就成婚。”
顧梟的軍裝外套被脫了下來。
“可我怕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喻傾身后是一片冰雪,她眉眼如畫,語氣安靜。
顧梟英俊冷硬的面龐出現幾分情動的樣子,他有些慌亂地捉住喻傾的手:“阿傾,你在做什么。”
“阿梟,三書六聘不重要,高抬大轎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