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并不愉快的談話,最后在茯苓的微笑中結束。
周薄輕隱忍不發,帶著一身傷勢回到自己在帥府的居所。關上房門,年輕的男人將桌上所有東西全部揮到地上。
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
男人軍帽下眼眸猩紅,戾氣翻涌。
耳畔仿佛仍舊回蕩著茯苓的一字一句。
怎么能有人把威脅都說得那么動聽?溫柔的警告他,不要將他們的交集說出來,否則他們一定會一起不好過。而他膽敢染指養父未來的妻子,絕對會在她死前被打下十八層地獄!
站在滿地狼藉的房間內,周薄輕額上的青筋都爆裂出來,那道被鞭子抽出的傷痕從冷峻的眉骨延至凌厲的下頜線,在年輕俊美的男人身上呈現出一種鬼魅氣質。
原本是他報復她的一天,卻在他踏入帥府的那一刻,徹底扭轉局面。他被她無情戲弄,成為了最可笑的傻瓜!
唐茯苓!
唐!茯!苓!
你干得真是太漂亮了。
但是——
“你以為事情會這樣結束嗎?”
周薄輕喃喃著,伸手撫摸那道縱橫于臉上的傷疤,手指冷漠殘酷地按進傷口,密密麻麻的疼痛仿佛刻入骨髓。
這點傷算什么?他早已習慣,唯有痛苦才能讓人銘記教訓。
“親愛的大小姐,看來光是打碎你的骨頭還不夠,讓你痛苦崩潰也不夠……都不夠……”
年輕的軍閥兀自低語,冷酷嗤笑。
“禮尚往來,讓我想想,到底該怎么給你回禮?”
至于茯苓是不是知曉了兩人之間的深仇大恨,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從此一躍成為周薄輕的眼中釘肉中刺,深深地扎根在他最柔軟的心上,念念不忘,觸之劇痛。
另一方面,大帥的婚事當然不會那么草率。
為了婚前促進感情,從即日起,茯苓成為入住大帥府的嬌客。
周薄輕也跟著住下來。
茯苓明顯察覺到。
對方一直在暗中盯著她。
大帥府十分寬闊氣派,不過出入路徑也就那么幾條,兩人平日時不時就遇見了。
每次遇到她,周薄輕都會生疏的叫一聲“唐小姐”,帶著滿身冷冽與她擦肩而過,放佛遺忘了過去。可他們兩人都知道,那些傷口已然腐爛化膿,而沉默的人不在沉默中滅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
想要下手需要尋找合適的機會。
年輕的男人默默觀察著,無聲地看著茯苓跟周大帥平時一起吃飯、賞花、跳舞。
可真有閑情雅致呢。
周薄輕譏笑。
茯苓和周大帥白天形影不離,晚上她住在帥府中心的房間,來去都是幕僚副官,無法接近。
不過他不急。
他像是最有耐心的獵手,在等待對她下手的完美時機。
功夫不負有心人。
那一天——
終于到了。
渝州入冬的時節,周大帥在接觸茯苓的這段時間里,變得喜歡附庸風雅,便準備舉行一場宴會,宴請整個渝州的達官顯貴,富商巨賈。
周大帥還打算借此時機,把自己嬌貴的未婚妻介紹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