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手指被燙到一樣彈開。
原來她剛才回到殿內的行為,是在假意迷惑他。
實際上她早發現他的存在了!
——抓住你了,道士小哥哥。
茯苓傾身貼在小道士的脊背上,柔若無骨的手掌按住他的誅邪劍劍柄,笑靨如花。
就是這柄誅邪劍,誅殺了原主,不止身體,還有神魂。
斬妖除魔的修道之人,滅盡世間一切妖邪之物,當真好生威風呢。
“陸小哥哥想要拔劍?難不成是想要誅殺了我這妖物不成?”
陸凌整個人仿佛被她環抱住,渾身上下莫名不自在起來,聞言矢口否認:“不是……”只是被驚到了,下意識想要拔劍護身而已。
陸凌把話說到一半又止住,他干嘛要跟一個妖物解釋?
比起解釋,更重要的是……她為何要抱住他?
陸凌低聲道:“云苓,我師弟就在殿內,你還不快回去陪他。”
茯苓興致盎然:“啊……沒事兒,你師弟他累得睡著了,不會發現我們在干嘛的。”
曾經晏秋暗地里怪過陸凌,為何不告訴他,跟女妖培養感情竟然如此要命。晏秋不知道的是,那是因為陸凌對男女之事更加一竅不通。
陸凌聽到茯苓的話愣了一下。
最后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師弟為何會累得睡著?”
這人是在裝不懂嗎?
茯苓眨了眨眼,朝著他耳畔,輕輕地說:“……因為他被我折磨了一通,自然又困又累。”
陸凌不可思議,“你竟然虐待師弟?”可他明明聽到師弟發出了很快樂的聲音。
像一只小貓。
茯苓唔了一聲。
陸凌說完又否認了自己,如果是虐待,師弟肯定會向他求救,所以這點應該不成立。
旋即,陸凌想要掙開束縛自己的雙臂,可女子的手臂仿佛像是極有韌勁的藤條,越想掙開越是收束,他不禁說:“你干嘛要抱住我……”你快放手。
茯苓摸了下他的胸口,十分滿意的說:“因為我在偷、歡呀。”
偷歡是什么意思陸凌還是懂的。
她竟然光明正大的把這兩個字說出來,果然是妖物!
“你今天剛成親,怎么能偷別的男子?你將我師弟置于何地?”
不論前因后果,今日師弟到底是為了她不顧天地異象,還把自己獻了出去,她怎能這樣對待師弟?
一邊說跟師弟永遠不會分開。
一邊等師弟累得睡著了,又出來偷男人!
果然跟師弟嘴里一直念叨的那句一樣,壞妖精!
陸凌掙開了茯苓束縛。
一人一妖輕巧地落在菩提樹下。
皓月當空,陸凌目力極佳,看見對面那只妖精依然是那襲絳色衣裙,胸口雪白起伏,蔓延至不可窺探的神秘之處。
而這是茯苓第一次看清陸凌長相。
小道士一身青色斜襟道袍,若渾金白玉,就連被她抱住,也只是僵住了一下,并沒有多少情緒波動。
他依然用那雙純澈無暇的眼瞳望著她,用特別不贊同的語氣說:“你這樣是不對的,快回去。”
茯苓慢條斯理捋了捋凌亂長發,笑吟吟地說:“怎么就不對了?成親第一天又如何,說不定你師弟只是個意外,我們才是真愛,若是為你,休夫又有何不可?”
對上陸凌愈發不贊同的目光。
茯苓歪頭。
“不要以人族的標準來局限我,陸小哥哥,我可是妖呢,謊言百出,葷素不忌,剛吃過一頓大肉,偶爾也想喝一碗清粥。”
“更何況你通過我留下的蛛絲馬跡找到了我們,如此日夜兼程迅速趕到,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陸凌被茯苓一句句話給說蒙了。
他也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她。
“你再這樣,我就告訴師弟了!”最后陸凌沉聲威脅道。
茯苓袖掩在唇畔,“你快去告訴,你說流溪會相信新婚妻子,還是相信師兄?”
“陸小哥哥,說不定他確實會相信你,但信了又怎樣?都說了你不要以人類標準來衡量我了,我們妖物貫會享受齊人之福,說不定他還會拜托你……”
茯苓走近陸凌,輕聲說:“陪他一起伺候我呢。”
在陸凌一張白面終于燒得通紅時,茯苓唇畔綻放笑容:“開個玩笑,怎么還當真了呢?可別拔劍,妾身好怕疼的。”
“……”
陸凌發現自己對這妖物竟然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