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站在什么角度上,他根本沒有留她的資格不是嗎?
只是玩玩而已。
有人卻傻乎乎的將玩笑當真了。
多可笑。
陸凌孤零零地跪在地上,零碎的額發垂在眼前,他聽到茯苓和晏秋毫無留戀的腳步聲,聽到了四周重新變得人聲鼎沸,眾人對剛才的事諱莫如深,尷尬的轉移話題企圖驅散彌留的恐懼。
富商老爺過來將他扶起來,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陸道長,你沒事吧?”
晏世子搶人又傷人,委實太過分了,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們又能怎么辦。
陸凌搖晃著無聲站起來。
新的鮮血從唇側滾落至下頜,又滑到道衣上,他并未在意。
小道士憂郁地垂眸,張開掌心,看著手中唯一一枚蓮子。
這是茯苓起身前,不著痕跡塞給他的,他一直低聲懇求她“別走”,她卻以行動拒絕了他,一邊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除非,你能殺了他。”
來自女妖的蠱惑。
除非殺了晏秋,不然他們之間永遠橫亙著一個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在一起。
除非,殺了他。
陸凌又一次憂郁地握住蓮子。
沒有一絲棱角的白花蓮子卻將他的掌心咯得生疼。
他想。
她又在欺騙他了。
*
回到淮南王府,晏秋把茯苓帶進臥房,卻是突然開始晾著她,不僅從正午到傍晚都沒有再出現,房門處也針對性的設下一重重難以突破的結界,大有一副要一直關著她的架勢。
不過茯苓不急。
這種時候比得就是耐心。
誰急誰輸。
她好整以暇的看了眼系統面板,這段時間零零總總的情緒波動加起來已經突破三億大關,接下來,該怎么刺激他們好呢?
旺財也在想。
在劇情世界中,擁有光環的男主總是無往不利的,所有人的所有行為,都會被襯托的像個滑稽的小丑。
而茯苓明明把劇情崩得面目全非,讓晏秋提前恢復雙腿,又引得對方入了邪道,這對師兄弟為她相互角逐,可劇情卻并未改變多少……因為她最終還是回到了晏秋身邊。
更何況,哪怕晏秋雙腿提前好了,又有誰能保證會一直好下去?
旺財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縱然它悉知茯苓的內心,有些時候也讀不懂她。
果不其然。
晏秋不是故意晾著茯苓,他早已做好了報復她的打算,將自身所受過的屈辱一件件還給她,但回到王府后,他的腿骨突然生出了隱秘的疼痛。
有那么一個瞬間,雙腿竟然再次失去所有知覺。
晏秋陰晴不定望著自己的腿。
等他抬頭。
已經是傍晚了。
……剛才都是錯覺嗎?
或許是昔日場景歷歷在目,又把壞妖精捉回來的緣故,就連這雙腿都仿佛回到了往日的狀態。
少年沒有多想,最后來到了關押茯苓的房間前。
他本應該將她關到王府最破敗的地方,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帶到了自己臥房。
晏秋推門而入,走到床榻前,竟然空無一人。
一股濃郁妖氣冷不防從他頭頂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