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
全球總決賽前夕。
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江罪注視著遠處的紅影。
茯苓一身紅格大衣,脖頸上圍著一圈白色絨毛圍巾,將那份過濃的美艷削弱不少,或許是最近在國外適應的不錯,她氣色非常好,眼神顧盼間,笑貌動人,像是一朵被養在溫室里,未經風雨的人間富貴花。
但江罪卻知道,這女人一向心狠手辣,執掌AUM戰隊,帶領一支雜牌軍,從無人看好的低谷再度走向輝煌,上次洲際賽距離奪冠,僅有一步之遙。
這種孤注一擲,令戰隊起死回生的魄力,讓AUM戰隊迎來無數投資商的青睞,甚至記者們放著選手不去采訪,專訪這位幕后老板,頭版頭條,大橫幅,一張背影一篇文稿,觀者皆折服在這女人手腕上。
當然,AUM戰隊老板顏值成謎,有好事者專程找出溫小小的直播回放,才從中找到了一抹翩躚的紅影,血般色澤,動人心魄。
戰隊粉,才華粉,顏值粉,榮譽,喝彩,掌聲,鏡頭,短短數月間重新紛至沓來。
江罪默然。
過去幾個月,他和茯苓無數次在臺前幕后錯過,他刻意讓自己專心投入在比賽中,不去關注對方消息,然而時間并沒有讓感情消退,反而演變的愈發濃烈,像是一口烈酒,又苦又燒喉,可縱然被灼穿肺腑,他依然無法放下。
是了,他無法放下她。
這個他又恨又愛的人。
自從被賣到YAY戰隊,江罪便以自身為賭注,同YAY戰隊管理層談判,只要這次世界賽奪冠,那么他可以擁有小部分YAY戰隊股份,他在不斷的壯大自己,他設立了遲早有一天要超越對方的目標,要讓這活得囂張又熱烈的人,眼中重新有他。
“隊長,走,那邊提前采訪了。”身旁傳來隊友的聲音,江罪從無數思緒中掙脫出來,他轉過身,面色蒼白冷淡,與茯苓背道而馳。
茯苓若有所感的轉頭,只看到一抹黑影消失在狹長的走廊深處,四周人來人往,她注意力很快轉移回來,看著自家選手,笑吟吟道:“聽說海外服務器的俄服和美服戰隊都是這次角逐世界賽的強勁敵手,這也是你們第一次對戰海外服務器,怎么樣,這幾天戰術的布置如何了。”
網管小哥,哦不,如今是AUM戰隊頭號分析師王哥,摸著自己越來越少的頭發,回答茯苓,“我之前很少看海外戰隊的比賽,但這段時間特意熬夜補上了,苓姐,你放心,這幫臭小子養精蓄銳這么久,特意在洲際賽藏了一招后手戰術,不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嗎?”
孫哥也笑,“現在海外把矛頭都對準YAY戰隊,要有壓力也是江罪他們有壓力。”
眾人對視一眼,將手疊在一起,從不被看好的戰隊打到如今世界賽十六強,他們相信,蒼天黃土為證,有心人,天不負!
茯苓和選手們分開,回休息室前,在門外看到一道黑色身影。
少年身影修長,穿著YAY戰隊的全黑隊服,依在墻旁,聽到走來的腳步聲,他轉過頭。
是——
齊木魚。
前往YAY戰隊的狙擊手少年當初并沒有立刻大放異彩,他沉寂了一段時間,才在后來江罪被賣到YAY以后,一同綻放光芒。
齊木魚這段時間過得其實還不錯,YAY戰隊跟供祖宗一樣供著他們,比起曾經的老東家,可以說有過之無不及,不缺吃不缺穿,可他仍感到不適應。
他在AUM戰隊度過最重要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