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三人大驚,紛紛伸手去搶,卻不想小小一團人兒,此時重若千金,一時竟誰也拉不起來。
“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蘇老頭急得面紅耳赤,拼命扯著小人兒。
卻在這時,沉在水里的蘇木忽然全身泛起藍光,這光芒雖盛卻不刺眼,隔著水色蕩漾開來,如皓月般把屋里的燭火都映得黯淡無光。
蘇老頭、蘇大郎及秦氏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看著水里的一團小人光影,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小弟……”又過了一會,蘇大郎剛張了嘴要說話,卻被秦氏一把捂住,“老頭子,去把房門關緊,大郎,你拿這竹板擋住窗戶。快點,別傻愣著,不能讓這光透出屋外去。”
秦氏反應過來后當機立斷地下了命令,蘇家父子已經傻了,只能聽命行事。
此時的蘇木卻是另一番感受,他之前燒得昏昏沉沉,連呼吸都十分困難,但一入浴桶,就好像魚入了水一般,頓時活了過來,空氣從四面八方灌入身體,再也沒有喘不上氣的感覺了,因此他忍不住就把腦袋也縮進了水里。
溫水暖暖地包圍著他,水里安靜又舒服,那種感覺十分熟悉和親切,就好像很久以前他一直這樣生活一樣。
此刻待在水里的蘇木渾身病痛全消,是他來到這世上的三年多里最輕松的一刻,仿佛一瞬間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股精純之氣從五臟六腑冒出來,舒服地他呻吟出聲,沒過多久他陷入了香甜的睡眠之中。
……
……
“嘭”地一聲重物墜地聲從房里傳來,蘇老頭聞聲跑進屋內,登時被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原本結結實實的木床塌了一塊,床板被褥掉在了地上,場面一片狼藉。而在被褥破床中間,正有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孩抬起頭來,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地與蘇老頭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自己又闖禍了。
“我的娘咧,小叔把床蹬塌啦!”緊跟著蘇老頭跑進來的蘇大郎的大兒子蘇大頭扯著嗓子怪叫一聲,沖出房門向阿奶匯報去了。
這是蘇木病好后的第三天。
這三天,他坐壞了一張坐塌、拍碎了一扇門、捏破了一個碗,現在又在睡夢中蹬踏了一張簡易木床。
這是要破家的節奏啊,蘇大郎的繼室趙氏看到又一樣東西毀了,簡直心痛如絞。但她在這個家沒什么話語權,她是因為無子才與前夫和離,后經媒人介紹說給了蘇大郎這個死了原配又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的鰥夫。
這個鰥夫沒有子嗣壓力,所以對她不能生育并不在意。
像她這種娘家嫌棄,夫家又沒有子嗣傍身的女子,除了順從,還能有什么辦法呢,能混一口稀飯吃,就謝天謝地了。
因此哪怕看不慣家里偏寵小叔子也不敢說出口,只是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