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云戰目不轉接的打量著面前十五六歲的女孩,瘦小的身材,青碎花的對襟古裝裙衫,中分雙髻下續股麻花辮,上下嚴絲合縫透著股古風氣韻,隨著裙子下擺的抖動,云戰終于回神瞅著面前這個快要哭了的女孩苦笑著說:“你這么害怕做什么?”
穎兒怔怔地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的厲害:“求二爺念在奴婢自幼服侍大夫人的份上,饒了奴婢吧!”
“你有做錯什么嗎,什么饒不饒的,我怎么越聽越糊涂!”云戰說道。
穎兒抬眸目光有些渙散,陽陵城誰人不識云家,不知云家二爺紈绔不堪,好色賭錢無一不沾混混行為,想當年她家小姐嫁給大爺的時候就對她粗言爛語,只礙著大爺品行,他才不敢如此厚顏無恥。
今日是見他可憐,以為逐出云家改了性子,沒想到爛泥扶不上墻,竟還是這般粗俗,如此毫不知恥的盯著女兒家的衣裳瞧。
“二爺,你,你不要逼人太甚,大夫人可是把我許了人家了,您不能如此輕賤奴婢!”穎兒聲淚泣下,云戰不知所措,這夢做的既長又煩心,恨不得立馬醒來。
“你,真哭了,我可什么都沒做,那個你別哭了,我要有什么做的不對的,你就直說,行不行!”云戰低聲哄說。
“怎么了,跪在地上做什么。”寧晚讓萬大夫幫她把了把脈,回來就見穎兒梨花帶雨,這個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這副模樣真心不常見。
“夫人,二爺他,他,沒事,是我不小心!”穎兒快速起身,擦著眼淚往后退了兩步,不再言語。
云戰有些心虛,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誤會了小妹妹,你這么解釋可就太不地道了。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沒做,我只不過好奇她這身衣服奇怪,我……”云戰話還沒說完,寧晚當即俯視憤怒的瞪過來,揚聲說道:“你,你還真是狗……,虧你大哥還說你是浪子回頭,臨死惦記著你,要把整個家當都交給你,大伯也讓遷就你,真真是朽木一塊。”
“你這話過分了吧,我云戰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我又不認識你們,你們誰呀,怎么就下結論說我是朽木。”云戰又氣憤又委屈。
“朽木”是他家老頭子在家常對他說的口頭禪,母親的溺愛讓老頭子看不過去,他當初想當軍人也是為了證明自己,但如今老頭子已經不再那么喊他了。今天卻被兩個不認識的女人,不分青紅皂白這么辱他,云戰怒了。
“兩位小姐,我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就請直說,任誰莫名奇妙的來到這個地方,見到不認識的人,鬧些誤會也是情有可原吧!”云戰口干舌燥,勉強撐著身子又說:剛才我也問了‘這是哪兒’,可你們沒一個人告訴我,我總得要好奇下你們是誰吧,真要做的不對我走還不行嗎?”
“小叔叔,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們是誰,這里當然是你家,你,當真不認識我們?穎兒,再去把萬大夫請回來!”寧晚對視著云戰雙眸,以前就算云戰再渾,可眼神確實清澈明朗,打小不會說謊,確認了事情的嚴重性,寧晚有些著急。
眼看穎兒轉身就要出門,云戰起身,卻又癱軟無力只能老實的坐在床上,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不用叫那個老頭,咳咳,我是說不用麻煩他,我只問幾個問題就好!”
房間又恢復了安靜,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三個人溫言婉語,你來我往,將所有的事情重新梳理。
寧晚出了暖閣,刺骨冰冷的涼風呼呼的往脖子里邊灌,穎兒看向寧晚薄施粉黛的面頰,潔白無瑕的臉上青黛紅唇,明眸善睞,顧盼生輝,任誰看了都會擱在心里憐惜。女子一生最美好的二十五歲的大好年華,本該相夫教子幸福一生,現在卻只能孤寡守著云家一生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