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穿越也穿完了,石付也轉來了,三人由于都是從未來轉到現在的,自然也是形影不離。
在這樣暑氣還未完全消散的九月里,早已聽不到什么蟬鳴;蚊子數量也日益減少,逐漸退隱江湖;天上的流云倒是新鮮,早中晚各具情態,天天不同。
早上到了學校,楓淼很準時到班組織早讀前的值日,那石付隨即進班趴桌子上小憩了一會,早讀開始了。
楓淼回來時發現齊星還沒來,著急得很,石付倒是不以為然,仿佛是覺著沒了那個玩意兒更清凈了不少。
早讀上到一半,語文老師講得興高采烈,下面聽課的同學也都兩眼放光,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石付心不在焉的,望向窗外。
Duang!一聲,石付拍案而起:“喔草!忘了!”
班里同學們一臉疑惑,男孩子臉上除了疑惑又摻點看老師怎么處死他的期待,女孩子們大多臉上除了疑惑又摻點花癡,兩眼放光一般望著石付,也就馬依依低頭專心看著課本思考老師提問的問題。
“石付!你干啥啊?造反啊你?!”語文老師聲色俱厲訓斥他。
石付緩過來神,發現還在上課,連忙向老師同學道不是。
女生們覺得他敢做敢當,這一晃更是陷進去出不來了。
語文老師倒是想給他點教訓,問了他一個問題:“來,你來回答一下那個《天凈沙·秋思》中最后一句表達作者誰的什么思想感情啊。”
石付沒忍住,直言直出:“我他媽是個科學家!”再說他哪還記得這思想感情是啥啊。
一聽到這男生們哄堂大笑,覺得這個轉來的石付不僅頭發不正常,腦子也不正常,還他媽說自己是個科學家,而女生們都在維護石付,跟那些男生斗嘴。
“科學家?科學無國界,科學家可有國界,誰說科學家不用學語文了?算了,不刁難你了,你坐吧。”
這一說石付還來勁了:“呃,我想想,這篇《天凈沙·秋思》是……元代……馬致遠寫的,思想感情……是……”他瞅了一眼那篇小令最后一句“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兩眼一閉,心里直念阿彌陀佛和他前女友,憋出一個詞:“思鄉……懷人!”
這時齊星拎著包睡眼惺忪打著哈欠站到了門口,用慵懶的音調喊著:“呼……報……告。”
同學們把目光聚焦到門口彎腰駝背拎包的齊星身上,語文老師示意石付坐下,便問齊星:“你咋來這么晚?”
“害……因為我媽叫我太早了,要不……我指定啊是下午才來……”
語文老師被氣不輕,示意他進來,讓他站在座位上。
“你遲到你媽不管你嗎?”楓淼小聲問他。
齊星沒有意識到自己聲音還是很大:“管啊,這不是起晚了還來么,反正都會,學不學吧,一百一手到擒來,爺說的,是兄弟不服就來砍我。”
這話被講臺上喝水緩沖的語文老師聽到了,嗆到了。班里聽他這句哄堂大笑。
“來來來,把昨天講的《觀滄海》和《天凈沙》背一遍,給你能耐得!”
“就這啊,觀……滄……海……”
“好好背!”
他便閉上眼好好背,聲情并茂:“觀滄海。東,臨碣石,以觀……”兩首詩背下來,語氣中夾雜著些狂妄自大,他臉上是布滿了洋洋得意,語文老師最后無奈示意他坐下。
一個女生回頭瞥了他一下,他挑逗般笑著沖她喊了聲:“咋著了?小月同志?”
那女生“哼”了一聲回過頭來。
齊星醒了,老師無語了,同學們醉了,石付頭攤桌子上了,而楓淼只能苦笑。
楓淼心想,他們這個班可是個好班,這樣瞎搞是不是有點兒過頭兒了。
就這樣,一節早讀下來,齊星睡了半節課,石付睡了半節課,語文老師氣了個半死,把他倆帶老吳那,交付老吳處置。
老吳卻帶著笑臉不以為然地說:“無妨,無妨嘛,他不是說隨隨便便一百一么,你倆嗷,這月底月考給我考進去班里面兒前五,我就不追究了,要是能考進年級前一百,那就更好了。”說著她自己倒是樂開了花。
齊星和石付都不以為然,石付全校第一都考過,這對他都是信手拈來,至于齊星,對他來說,初中知識他也是輝煌過幾次,雖然沒有考到全校第一過,但學習絕對是稱不上差,所以對他來說,只要細心點兒,啥都辦得成。
那個上課被他喊“小月”的女生恰巧經過辦公室門口,聽到了這番對話,心里想:“這倆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學習能好到哪去,他們上課回答的問題我也能,看我不考過他倆殺殺威風,誒,話說,那個什么齊星咋知道我叫啥的,還喊我小月,那可是除了我父母沒告訴過別人的昵稱啊,輕浮!”說著這姑娘的臉莫名有些紅了。
這一天下來,上課時齊星石付一齊趴桌子上睡覺,下課了就跟楓淼嘮會嗑,就這么過去了。
夏末秋初時節,天黑得晚,月兒早已爬上樹梢,星星慵懶地眨巴眨巴眼應付一下將至的黑夜,挑逗般沖月亮說:
“我啊,將伴你度過無盡黑夜,迎來破曉,迎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