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多了,廁所自然跑得勤。從廁所出來猛然撞見一個人影,她見到我眼珠子瞪得賊大,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我也挺驚訝的,有些日子沒見到她了,看樣子已經痊愈,對不起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倒先轉身跑回教室。
乃棠正在課桌上寫作業,我悄悄問道:“雷雨婷傷好了吧。”她點點頭,小聲告訴我今天剛回來。我瞄了眼后排的雷雨婷,她一本書立在課桌上,頭藏在書本后,顯得很安分。
“對不起。”我來她身旁,“我不是故意的。”
她像是見鬼一樣,雙手迅速捂著肚子,紅著臉看我,支支吾吾地應著:“啊,哦,對不起,對不起。”又很快把頭埋在書下,不再看我。倒是她同桌翻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喲,您趕快回去吧,大好人。“我瞅了眼言語者的課本,她叫茉莉。
茉莉就是上次陪雷雨婷來找我麻煩的人,一束長發順著腦袋從臉頰兩側披下,看上去是個柔弱的女生,但說起話來卻很傷人,我將要和她理論就被乃棠拉走。
我常常看見雷雨婷偷偷在瞄我,也常常看見茉莉在她耳邊小聲議論著,像在密謀一件不可告人的大事。我倒也沒太在意,瞧著雷雨婷見我的姿態,仿佛不敢再造次,對我遠離三分。快期末了,我也懶得和他們多言,更多辰光,我會選擇去圖書館看書,就是文老師那本《假如給我三天光明》,圖書館里有同樣的書籍。
最愜意的時光莫過于沒課的下午了,大多數同學會選擇在操場上玩耍,我會獨自來到圖書館,選個安靜的角落,天空像豁了大洞,傾倒著陽光,灑落身旁,躍然于紙。入迷的瞬間被人從身后拍了下肩膀,嚇得我一激靈,轉頭卻發現潭小爺站我身后,眨巴著眼睛,當作什么都沒發生似的。
我問她怎么會在這,她卻甩甩手中的書籍,很是自然地落座我身旁。“潭小爺。”我輕語。
她豎起食指貼近我嘴唇:“噓。”
一次兩次我會以為是巧合,但幾乎每次都能遇見她,而且她總會看書到很晚,一句話也不說。間或我會偷看她一眼,她總是一個姿勢,幾根手指來回繞著發梢,盯著書本,旁若無人的樣子比我還要認真。我塞給她一個紙條:一會出去聊聊。
潭小爺看了我一眼,將紙條隨手扔進垃圾桶,起身離開。我趕緊跟了上去,直到大門口,我把她攔住:“聊聊吧,上次的事你還沒給我交代呢。”
“上次的事?”她雙手插在衣服兜里,“什么事?”
“你把我一個人扔那了!”我急得有些破音。
她倒是哈哈大笑,笑得人仰馬翻,像看了場小丑雜技那樣笑。有那么一瞬間,我真想丟下她跑開,真想不通自己為什么還要去招惹她,怪不得乃棠和我說過她不是。我氣得想走,卻被她攔下,一顆桂花糖塞我手中,敷衍著道歉。
她朝后院走去:“走啦,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