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我站在床邊,推開老舊的玻璃窗,冷風嗖地一下就竄了進來,不禁打了個噴嚏。
我將大大小小的衣物塞進蛇皮袋中,想著她說過“集體”的定義。
真希望假期早些結束,真希望春天早些來臨,那會一定是鳥語花香,微風輕拂,躺在青草坪上,一直躺著,什么都不想。
直到下午,潭安一路把我拉到文叔叔辦公室門口才松手。
門是關上的,沒有鑰匙從外面打不開。
我見潭安從口袋里掏出一根回形針,拗成一條直線就往鎖眼里捅,嚇得我趕緊制止她:“你干嘛?不是說找他來拿臘梅的嗎?你怎么偷偷開門啊。”
潭安嘖了聲嘴:“他說下午來拿的,既然他不在,我們自己拿咯。”又遞給我顆桂花糖讓我替她盯著別人。
既然她說文叔叔答應給我了,我也沒有多想,剝開糖塞到嘴里,看著樓道有沒有人經過。
身后傳來一個聲音:“兩位同學,你們干什么呢?”
我激了一下,轉頭看向他,他看上去特別歲數不大,個子高高的,下巴留著零星胡茬,一副年輕老師模樣,我趕緊朝他解釋:“文老師本來說要給……”
潭安收起鐵絲瞬間打斷我:“我們是來找文老師拿文件的,敲了幾下門都不見回應。”
“你們要找文院長啊,他去開會了你們不知道嗎?”
潭安拉著我佯裝離開,見他走遠后又折返到門口,繼續鼓搗著鎖眼。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再被旁人發現,一會看看樓道,一會轉身看著走廊,整個心都要從身體里跳出來一樣。
我好幾次都想打退堂鼓,望著潭安專心的模樣,還有即將到手的臘梅,最終決定鋌而走險。
門在她不斷搗鼓下開了,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嚇得我真想堵住門的嘴巴。
文叔叔不在里面,辦公室收拾得特別整潔,沒有丁點灰塵,桌案上擺著好幾個文件。
他的公文包也不在,看樣子是開會去了。
潭安指指里面:“我上次看他放在中間第二排柜子里了,你去拿吧,我門口幫你盯著。”
我要是有這膽子早就進去了,雙腳站在門前死也不敢往里邁,仿佛里面住著一只怪物,吞食一切入侵的生命。
拼命搖著腦袋拒絕,還是想等著文叔叔回來再正大光明交還于我更佳。
走廊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茉莉,你在門口等我就好,我文件給他簽完字就出來。”還沒看清是誰,潭安一把把我推進去,將門虛掩合著。
我伏在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
“你就是茉莉?欺負我妹妹李遙知?”
“怎么,就我欺負她你想怎么著?牛乃棠你先進去。”
潭安擋在門口不讓他倆進來,我拔起腳沖向柜子翻出了那把臘梅,潭安說的沒錯,它就在那。
門在爭執中被推開,我見到一個人影,迅速蹲下,辦公室的桌子剛好給我做了掩體。
我緊握纏滿紗布的臘梅,祈禱上帝不要被她發現。
事實并未如我所愿,我和乃棠雙目對視上了,天知道她怎么會繞到桌子后來。
她站在我身前,驚恐地看著我,手里還拿著一個文件袋。
我縮在桌子后,一手拿著臘梅,另只手食指豎在嘴前,示意她不要說話。
乃棠眨了眨瞪大的眼睛,又瞥了眼臘梅,拿著文件袋出去了。
我聽見她在外面朝茉莉說:“算了,等他回來我再找他簽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