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縮在原地,蹲得雙腳發麻,剛要起身又被窗外的怪聲嚇了一跳。
趕忙躲回桌子后,動也不動地蹲著,地上要是再掉張紙來的聲響都能給我嚇死。就這么一直蹲著,直到潭安在門口壓著嗓子喊我名字。
“你為什么騙我?”
回寢室路上,我質問她,從她開鎖的時候我就覺得事有蹊蹺,怪我太后知后覺才意識到文叔叔或許就沒答應過把臘梅還我。
她拿過我手里的臘梅,撕開纏繞的紗布,對我的問題置若罔聞,我氣地一把搶回臘梅:“你不說我明天就不走!”
潭安似乎挺希望我和她回去的,漲紅著臉問我:“妹妹你干什么呢?昨天你不是說好了。”
“誰讓你騙人在先,說不定文老師壓根就沒答應我和你回家。”
“我上午找他說過,他同意了,說你精神狀態不好,最近挺壓抑的,讓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我聽到這就一肚子火上來:“你才神經病!你接著編,文老師早說過你性格怪,怎么放心還把一個神經病交給你啊!”
文老師只是說她很有個性,性格怪是我自己強加上去的說辭。
“你放屁,老文不可能這么說我,要說騙人,那天你根本沒想和我走,不過是見你室友回來故意氣他們說的才是!”
我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她說的都是事實,而我只是在無理地夸大說辭罷了。
礙于面子,我不得不甩開她快步跑回寢室:“要走你自己走。”路上風大得要命,刮得我差點都要向后倒。
看著潭安單薄的外套,心里有些不安,又想起之前她一如既往的樣子,興許早就不怕冷了。
操場上一群男生打著籃球,呼喊聲,加油聲,嘰嘰喳喳聞見就煩。
寢室里一個人都沒,我把蛇皮袋踢到一邊,把臘梅壓在枕頭下,獨自躺在床上發呆,躺著躺著睡了過去。
直到感覺有人一直在盯著我看,我瞇著眼睛,發現乃棠站在我床前,見我睜眼后轉身離開。
我撐著脖子緩慢起身。
天已經黑了,原來我一覺睡到九點多,沒吃晚飯的我肚子餓得直叫,頭暈眼花的真想倒頭再睡下去。
乃棠把我扶起,從抽屜里拿出她的飯盒,陣陣菜香順著熱氣傳進我的鼻孔,刺激我的味蕾。
“餓嗎?”乃棠問我,“我替你打了飯。”
我看了眼其他兩人,他們臥在床邊,抱著本書津津有味地翻閱,絲毫沒有理會我們。
我不想接受她的好心,起身想躺回床上,乃棠一把將我攙住:“木子,對不起。我其實一直把你都當作朋友的,只是我不想被班級排擠,你能理解嗎?”
她說著從抽屜里翻出一個塑料袋,袋子里裝了幾張紙幣,她掏出一張五元的偷偷塞給我。
“我不要你的錢!”我推開她的手。
“你別誤會。”乃棠聲音壓得很低,語氣小心翼翼,“聽文老師說你明天要和潭安出去,她不是什么好學生,要是她欺負你,你就回來,路上有錢方便些。”
“文老師怎么知道?”
“我晚飯前找他簽材料的時候問過你的情況,他說明天潭安帶你出去。”
“那下午?”
“你放心,別的事我一個字都沒說。”她笑著,臉上肉嘟嘟的,有些可愛,“夠朋友吧,嘻嘻。”
我夾了塊紅燒肉塞入口中,吧唧著嘴巴:“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