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潭安來一起選來選去也找不到合適的衣服,像我這樣的年齡撐不起知性女性的成熟,最后還是去了莊姐姐家,她拿了領班那套制服出來替我換上。
看上去稍微有些大,寬松的白襯衫把我身體罩得完全沒了型,齊膝的小黑裙下裹了雙肉色的褲襪依舊感覺不斷有風從雙腿穿過。
她的小高跟也有些大,我踩了好久才歪歪扭扭地保證不會摔倒。
又聽了張總地命力,非要在臉上化了淡淡一層妝容。
“女人嘛。”他說,“談生意當然要打扮性感一點,不過你也就這樣了,好在他口味獨特。”
莊姐姐對他的話很是無語,拉著我提了酒便出門了。
一路上我都在后悔,害怕自己會變成玫瑰姐那樣的人,好像為了錢可以什么都不顧。我由衷覬覦玫瑰姐的美貌,可我一點也不想成為她那樣的人。
天黑了,我抖索著雙腿站在賓館樓下,是風吹的,多半是緊張的。莊姐姐把兩瓶包裝好的洋酒遞給我,告訴我房間號,說送進去就出來,他要敢欺負你你就大喊,走廊里來來回回的服務生在,他不敢怎么樣。
潭安也輕輕拍拍我裙子邊的暗袋,提醒我萬不得已時候就掏出臘梅保命。
得了吧。
不就是送個酒,難不成連命都要搭上,我試圖安慰自己。
“要是老王舅,你不用給他好臉色,他敢兇你我打死他。”
潭安替我敲響最后的陣前鼓。要真是王舅就好了,要是硬拉著我走也從了便是,到時候潭安也會跟著我離開這里,早就不想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狹窄的長廊暗漆漆的,走在老舊的地毯上沒有任何的聲音,房間的門虛掩著,一道微弱的光線從門縫里探出。
確認房間號后,我輕輕推開門,很不自然地走了進去。
房間里窗簾緊閉,只亮了天花板中間的燈,他背對我坐在里面,面朝窗簾一動不動。
我關了房門,上前幾步,把兩瓶酒放在離我最近的桌面邊,硬著頭皮模仿莊姐姐教我說的話:“老板,您的酒送來了,我給您放這了。”
將要轉身離開,聽見他沉穩的聲音:“坐,我有話對你說。”
嚇得我差點叫出聲來,手貼緊了口袋,緩緩貼著床邊邊坐下伺機而動。
我見著他留著短發,聲音也熟悉得再熟悉不過了,但一定不會是王舅。
直到他按開了所有的燈,整個房間亮堂起來,對面墻上的穿衣鏡把我照得和個丑八怪一個樣,不是相同的衣服都適合所有人,或許莊姐姐穿起來很美,可我就是典型的現代版東施效顰。
仿佛所有的白熾燈都照在我身上,他站在我面前,直勾勾地盯著我,審判著罪孽深重的我。
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又恨不得拿出臘梅自殺算了,可此刻的我望著他,什么也沒做,等待最后的制裁。
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