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梅花插瓶。”許落指了指那梅花樹,“你幫我折幾支來吧。”
顧驍野依言去折了,回來時,她站在一塊石頭上等著他,視線和他齊平。
女孩接過那梅花,一雙水潤潤的杏眼盈滿笑意,帶著幾分小小的狡黠。
她突然探手,給小動物順毛般揉了揉他的頭,“阿野好乖。”
總算把很早以前就想做卻沒敢做的事做了。
只是一句話說完,自己沒忍住,“撲哧”一聲先笑了。
顧驍野眸光深深地看著她。
下一刻,許落就為自己的貿然行為付出了代價。
顧驍野抬手攬住她的腰,直接將她扣在了懷里,壓著她不知親了多久,才肯放開她。
臨到分別,才知相處時日太短。
他就要南征,晚上許落自然不會真的讓他睡地上的。
只是,卻不肯再讓他做什么,他后來也就真的什么都沒做,就那么抱著她,睡了一夜。
*
顧馳淵已敗,剩下的南方大部分州郡,各個擊破,指日可待。
百里長安的玄甲軍,已然足以應對。但也只是大部分而已。
有些地方的叛亂,須得他親自去一趟,怕是才能真正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許落其實很想和他一同去,但被許元明阻止了。
“那是戰場,刀劍無眼,他是去領軍打仗,你去了反而會讓他分心。”
許元明說,“前線危險不說,況且馬上就要過年了,天氣太冷,長途行軍太艱苦,你還是留在南江穩妥。”
顧驍野也不同意她去,理由只有一個,軍中太苦,她受不住。
他說他會盡快回來。
然而許落異樣堅持,定要跟著顧驍野同行。
最后還是許元明一錘定了音,“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不如你留在南江過年,正好陪陪你娘,等開了年暖和點了,你再去找皇上。以后你去了京都,我們就難得見你了。“
許落一想也是,于是便遵從了許元明的意思。
顧驍野離開那日,女孩戀戀不舍地抱著他,“要記得給我寫信報平安。等過完年,我就去找你。”
他騎馬走了很遠,回頭時,女孩還站在院外,朝著他揮手。
寒風如刀,顧驍野卻半點感覺不出寒冷。
一腔情思,幽幽長長,扯出不舍的羈絆與相思的悵然。
顧驍野果然每到一座城池,就命人快馬給許落寄了來信。
第一封信很短,只有八個字:“已到容城,一切安好。”
許落看得好生無語。
寫信要他報平安,他還真就報平安。
這么惜字如金。
許落帶著幾分促狹的小心思,提筆給他寫了一封長長的信,說了很多自己和爹娘的事,問了他好些七七八八與行軍打仗有關的問題。
果然下一封,他便一五一十地,寫了滿滿兩頁紙,回答她的問題。
于是回信里,許落沒話找話地又問他許多奇怪的問題,而他,也照例詳細地寫來回信解答。
許落看著這信,想著顧驍野是怎樣耐心又認真地在燈下寫下這些字,唇角不自覺就彎了起來。
到底還是怕耽擱他的正事,第三封信,許落便不敢調皮,規規矩矩正正經經,寫了近況,再不拿那些問題逗他了。
折起信時,想了想,許落又在信末尾,加了兩個字:“想你。”
她只是想借這兩個字,表達下對顧驍野的思念。
殊不知,收到信的人,將這信貼身存放,無人時便拿出來,翻來覆去將“想你”那兩個字,看了百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