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霍檀感覺后背涼颼颼的。
皇權背后,只怕是齷齪得令人難以想象。
“采苓,這事暫且擱下,你暗中留意就行,其他人先撤了。這背后應該不是那么簡單。”
采苓一怔,頷首:“諾!”
室內一片靜謐。
霍檀躺倒在榻上,沒有綁那幾層布帶,覺得渾身輕松。
正昏昏欲睡時。
窗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霍檀警覺地睜開眼睛,迅速將衣衫攏緊。
拿起床頭的佩劍,流星般地閃到窗口。
見到熟悉的暗器,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隨后暗罵道:什么鬼?每次在夜半時分,而且是在她沐浴后衣衫不整時就有事情要說。
霍檀只得重新拾掇一番,然后悄然出了房門。
經過竹林時。
她記起上次被謝景楓闖入,思索一瞬,將陣法稍作改動后,才往瀑布而去。
相比上次,秦熠的神色略微凝重,見到她,也不拐彎抹角:“聽說你要和淮王一起去晉州?”
霍檀坦言:“嗯,我順便查下客棧中發生的事。”
秦熠凝著眉:“可你了解淮王嗎?他此時接近你,是否懷有其他心思?”
她淡淡地說:“我為何要了解他?他去晉州剿匪,不是好事嗎?”
秦熠微微一笑,雙唇彎成一抹好看的弧度:“你不怕自己暴露什么?”
霍檀眸光一動:“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穆淮去晉州,不過是敷衍慶帝罷了。
剿匪大概也是做做樣子,匪寇根基已有多年,豈是那么容易就被降服的?
須臾,秦熠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我研制了一種新的脂粉,七天之內不會被洗掉。”
“你與淮王一起出去,萬一遇到下雨天或是其他狀況,臉上的肌膚露出破綻,對你總是不好的。”
霍檀接過,笑吟吟地說:“這東西好啊,可以省很多事,多謝了。”
再也不用擔心沐浴后有人找,還得先擔心妝容了。
“跟我何必言謝?”秦熠溫柔一笑,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唉,人家的脂粉是將自己打扮得漂亮,我這涂抹脂粉是掩飾我的容貌,不容易啊。”
霍檀不由得感嘆,撒謊容易,圓謊卻要花費很多心思與精力。
若是可以,她也想不用再隱瞞。
秦熠眼底閃過疼惜:“總有一天,你能耀眼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霍檀輕笑:“我就是隨意感慨一下,身上擔子還很重,哪有心思想其他的。”
“我會盡力幫你!”
秦熠說得很堅定。
霍檀抬眸看向他,唇畔的笑意逐漸凝固,“你做的已經夠多,如今霍家處于風口浪尖,你還是要多替家族考慮才行。”
“家族?”他嗓音溫潤而淺淡,湮沒在水聲中,不是那么清晰。
霍檀點了點頭,靜默下來。
她相信她要說的,他都明白,無需贅述。
沉默良久后,秦熠叮囑她出門凡事小心后,離開了竹林。
他說他要離開京都,去潼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