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將消毒過的銀針,放在干凈的軟帕上,再回到床榻邊。
“雖然生氣對身體不好,但我希望你心里不爽時能爆發出來,讓別人欺負不到你。”
“而這些的前提條件,必須是你有個健康的身體。”
霍蓁頓覺鼻尖酸澀。
不知為何,即使現在敞開衣襟讓她扎針,也沒了局促的感覺。
她瞅著霍檀面不改色,目下無塵,不由得迷惑。
“霍檀,我聽說你喜歡男子,所以你面對女子的身體,才能這樣淡定嗎?”
霍檀抽了抽眼皮,手中的銀針差點扎偏。
“你都在哪聽到的?”
“那到底是不真的?”
霍檀已恢復平靜,淡淡地說:“我現在是醫者,面臨任何患者都是心如止水的,何況你是我姐姐呢。”
霍蓁心想也是。
可隱約聽到的那些傳言,還是讓她有些擔憂:“霍檀,你也十六了,可以娶妻生子了,有合適的女子就娶了吧。”
霍檀隨意敷衍著:“我知道。”
霍蓁忽略銀針帶給她的刺痛,一本正經地說:“我說真的,父親母親都不在京都,我作為姐姐也是有資格說你兩句的。”
霍檀抬了抬眼皮,看向面容有些憔悴的她。
霍蓁心口一滯。
這種話她以前是萬萬不敢在霍檀面前說的。
可是剛才,她覺得霍檀身上有種柔和,是她從未感覺到過的。
于是這話就脫口而出了。
霍檀淺淡一笑:“待我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好再說吧。”
霍蓁靜默下來。
她明白霍檀身上背負的,如今霍家像是折翼的鷹,處在京都這種臥虎藏龍之地,隨時都能被取締,被滅亡。
良久后,霍檀終于順利地將針扎完。
霍蓁抵不住困意,沉睡過去。
霍檀緩緩走出屋子,伸了伸懶腰。
忽然,她目光一凜。
身子倏地騰空而起,朝院子左側的墻上飛去。
然后猛地一腳,將墻上趴著的人踢了下去。
緊接著,一陣哎呦慘叫聲打破夜的寂靜。
霍檀頓了頓,這慘叫聲很是熟悉。
她輕盈地落在地上,低頭瞅著地上的人:“謝景楓?”
謝景楓內心苦逼悲催,欲哭無淚,各種情緒錯綜復雜,瞬間感覺已經生無可戀。
“霍兄,不是我還能是誰啊,我就是想見霍蓁一面而已,你何至于下手如此重?”
他父親拿粗棍打他,他都忍下來了。
可是霍檀出手總是精準地打重他的痛處,快很準!
霍檀蹙眉:“半夜三更,你在這偷窺是什么意思?看樣子你是偷窺慣了?”
謝景楓爬起來,拍了拍塵土,連忙解釋:“采苓攔著不讓進,我怕霍蓁太生氣,身子不舒服,想跟她解釋清楚。”
霍檀淡淡地問:“解釋?你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謝景楓搖頭:“我在湖邊遇到了青瀾,霍蓁看見了,以為我跟她之間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