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與北漠之間隔著滔滔寧江,將來水戰是不可避免,水軍也極其重要。
以前兩國曾在冬季跨過寧江交戰過,那時潼關失守,只能退到寧江以南。
北漠趁著河面結冰,差點揮師南下,百萬鐵騎踏足大慶國土。
霍檀沉默片刻,思緒萬千。
穆淮繼續說:“父皇生性多疑還懦弱,大慶原本有霍家和寧江那道天塹,北漠再強勢,要想南下也不是易事。”
“這幾年,赫連訣十分重視造船與訓練水軍,野心勃勃已是路人皆知,可父皇仗著地形優勢不以為然,甚至覺得把潼關割讓給北漠,都能高枕無憂。”
“每次交戰他都是迫于壓力,霍家住戰,他主和,意見很難一致過,這次陸元大敗,潼關卻固若金湯,父皇大概是更加迷之自信了。”
眼前的男子,輕言漫語,慵懶中透著點不滿的戾氣。
穆淮這是第一次這般掏心掏肺,對著心儀之人吐露內心真實想法。
霍檀胸腔內氣血翻涌。
狗皇帝對霍家的猜忌與忌憚,大多原因也來源于此,他貪圖富貴,享受安樂,對侵犯自己國土的北漠,不愿戰爭。
設計將兵權收回,他的用意可不是那么簡單。
枉費霍家一腔熱血,真是喂了狗!
她淡淡地問:“殿下在洛水練兵,不怕暴露嗎?”
穆淮看著她,唇畔流瀉著一抹如沐春風的笑:“聽說霍將軍擅于布陣,且陣法奇特,變幻無常,只要有你在,定然沒有問題。”
霍檀但笑不語,他還真能抬舉她,洛水橫貫京都,相當于是慶帝的眼皮底下。
陣法再精妙,也無法做到悄無聲息。
她接收到他隱著邪氣的目光,心念一動:“你的主戰場并不在洛水,而是寧江?”
穆淮輕笑:“果然都瞞不過你。”
霍檀恍然。
寧江地處北漠與大慶交界處,兩軍經常對陣,江岸隨處可見水軍出沒。
寧江以南與晉州搭界,連接著黑風山脈的尾部。
而江的北面有潼關那道屏障,穆淮的軍隊在那操練,再加上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的確可以避開朝廷的眼線。
霍檀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挪到窗外:“殿下在我面前公然地說與皇上對著干,不怕自己苦心經營多年而毀于一旦嗎?”
穆淮走近她,與她并肩而立:“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人,不分彼此。”
霍檀心尖微動。
其實答應他,沒什么不好的,能把狗皇帝氣得吐血才好。
最不重視的兒子與最想滅掉的將軍合作,霍檀能想象得到慶帝的精彩臉色。
她側眸看他,語氣平淡:“好。”
穆淮眼底劃過震驚,深邃的視線與她對視著:“沒有騙我?”
霍檀淺笑:“你覺得呢?”
霎時,他眸光熠熠,神采飛揚,語氣更加溫柔:“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她看著身邊的男人,覺得他就像是求婚成功了一樣興奮。
有那么一瞬,霍檀覺得催眠術似乎無效。
可她仔細端詳過,在他眼底少了平時難以抑制的情欲,按說他們那點風流之事,已經徹底封印了才對。
霍檀淺淺一笑:“殿下應當公私分明,我只是順應天意。”
“嗯?順應天意?”他似笑非笑地反問。
她笑而不語。
陸琛表明要支持他,秦熠對他也不反感,穆淮在寧江練兵這么多年,而她父親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