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凝視著她,內心情緒錯綜復雜。
他分明還在吃醋啊!
她跟秦熠那樣近距離親密地相處了一個多時辰,他的心在滴血!
此時此刻,他只能將話題轉開,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來。
須臾,他起身走到窗口,負手而立,望著夜穹仿佛在沉思著。
屋內靜謐,落針可聞。
霍檀望著他的背影,目光描摹著他完美的輪廓。
漸漸的,視線逐漸模糊,身下有什么不斷洶涌而出。
她難受之余,也覺窘迫,欲言又止一番后開口道:“我想休息了,你先回府吧。”
穆淮轉身,霍檀連忙打起精神,嘴角掛著淺淡的笑。
她才不要讓他看到自己救人后的悲慘,免得又對她冷嘲熱諷一通。
他沉吟片刻,溫涼地說:“好,不過有件事我想問你。”
霍檀怔了一瞬,心尖莫名彌漫著慌亂:“什么事?”
“明日的各種流言蜚語,需要我事先處理將其都壓下嗎?”
“不用,順其自然吧。”
“好,你喝點姜湯后,早點睡。”
穆淮說完,徑直往門口走,似乎沒有絲毫留戀。
“殿下…”霍檀忽然叫住他。
他頓住腳步,眸子里閃過莫名的神色,回眸:“怎么?”
她訕笑了一下:“你…喜歡的是男人,而我不是,我并非有意隱瞞,只是身份實在不得已,你能否消消氣?”
穆淮頓時哭笑不得。
寡淡地扔下一句:“你自己去想。”然后揚長而去。
霍檀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虛軟地靠在榻上。
她迷惑,穆淮是早就知道的吧。
她故意這樣說,只是希望他心里憋著的那口氣,能消散幾分。
采苓端著姜湯進屋,“將軍,發生什么事了?”
霍檀正起身:“沒事,已經過去了。”
采苓瞅著她衣衫后面一片殷紅,連忙將碗放下:“您是來葵水了嗎?淮王殿下有沒有發現?”
一邊問著,已經利索地將所有東西準備好。
霍檀怔了怔,直言道:“他沒有看見,不過他知道我是女人了。”
采苓驚詫無比,手中的東西差點滑落。
“不必慌,不止是穆淮,洵王也知道,或許皇上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暫時沒發作而已。”
采苓不淡定了。
這可是關乎整個霍家的欺君之罪。
然而,她家將軍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這是件無關緊要的事。
采苓很快鎮定:“您都做好打算了?”
霍檀接過她手中的衣物,淡淡一笑:“其實是遲早的事,事情挑明了也好。”
采苓思忖片刻,憤憤不平地說:“挑明身份,該無地自容的應該是皇上他們才對,堂堂大慶天子,讓一個女子保家衛國,功勞大了又萬分忌憚,真是堪比白眼狼。”
“依屬下看,您是巾幗不讓須眉,該褒獎鼓勵才是,若是治罪,恐怕軍中將士頗為不服,百姓也會替您不平。”
霍檀不語。
正因為狗皇帝覺得靠女子征戰沙場,是顏面盡失的事,所以他越發會惱羞成怒。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能填補他心中的自尊,他都會不惜挫霍家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