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爺爺把地租給我的話,每畝和其他村民一樣,我可以給到一千。”
“一千?”
周父掰著手指算了算,肯定是租比賣合適,賣的價格要低很多。
這就好比批發和零售,賣地就是批發,租地就是零售。
“不行!”周父搖了搖頭。
承包十年只能拿到手十萬,這些錢還遠遠不夠。
周父神色糾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很不舍,又似乎不得不為。
終于在幾番掙扎后,攥緊手下定決心:“賣!就按你說的價來。”
“好,那我們……”
“不行!”
程瀟的話沒說完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村主任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看著周父嚴肅的道:“不行,這地不能賣。”
“你們兩口子身體都不好,又要生活,又要打針吃藥,你把地賣了,你指望什么過活。”
周父推開村主任,凄涼一笑。
“這事你別管了,過不下去我們老兩口就去城里要飯。”
“再不濟,就買根繩吊死,一了百了。”
“都說養不教父之過,周天成這個兔崽子他不學好,偷賣村里的化肥,這筆錢我必須給他還上,不然我這睡覺都不得安生。”
周父枯木般的手握成拳,狠狠的捶著胸膛,表情痛心疾首,自責不已。
“他是他,你是你。”
村主任搖搖頭:“村里不可能為了那點兒錢,把你們老兩口逼上絕路。”
“現在警方已經立案,通緝周天成,只要把他捉拿歸案,這筆錢就能追回來。”
“即使追不回來,也應該由他來還。”
“你們要做的就是配合警方,及早的把他抓住,千萬不能包庇,否則就是妨礙公務,害人害己。”
“……”
程瀟站在一旁,聽著村主任和周父的一番對話,心里明白了。
周父是準備把自己養老的地賣了,替兒子還上化肥的錢。
而村主任不愿意周父這樣做,他不想把人逼的太緊。
一是有同村的情誼,二也是不想村委會因逼迫老人而背上罵名。
各有各的考慮,都沒錯,錯只在……周天成!
“那周天成的地呢?”程瀟問道。
就算是要賣,也應該是賣周天成名下的地。
或者是在周天成逃跑之后,村委會就應該直接扣下周天成手里的地,以挽回化肥損失。
“那個小王八犢子哪還有地!”周父狠狠的吐了一口。
“早些年耍錢輸了,早把地賣了。”
“要不是我手里的地把的嚴,沒被他哄去,估計這會兒也得瑟沒了,到時候拿什么還村里。”
周父連連嘆氣:“窮不可怕,可怕的是家里有個不孝子,窮還敗家。”
原來是這樣……
程瀟想,難怪周父要賣地,原來是周天成的地早就敗光了。
程瀟看了一眼為難的村主任,和眉毛擰成一團一臉糾結的周父,建議道:“其實債務也可以分期付款,并不一定非得一次性拿出二十萬還清。”
“這個方法好!”
村主任聽了眼睛一亮,瞬間考慮出了一個可行的方案。
“你要是執意替周天成還債,那就這樣,八畝地賣給程瀟,剩下的兩畝你以地入股化妝品廠。”
“要是效益好,分紅的錢沒準能夠你們老兩口買米買面,要是效益不好……兩畝地也不當事。”
村里有很多以一畝兩畝地入股的村民。這樣既是支持了程瀟,也不算豪賭,給自己留了條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