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挪移著腳步到山腳,遠望城廓,都城內晨鐘聲響遠遠傳來。
春曉低頭探看自己身上衣袍,候府中那些人既然敢暗害于他,想是做足了準備,以她眼下模樣,莫說回府,還沒等進城只怕就被人擄了去。
以防山腳下有人埋伏,她下山時特意繞道另一邊,并未走來時的路線。
剛剛下山之時,她就隱約感覺到城中掠出幾道強橫的氣息,剛剛那傻缺系統的一番操作,顯然驚動了城中修為高深的方士前往查探。
不遠處村落中有早起的百姓趕了牛車往這邊走來,春曉沉思片刻,心中已有打算。
趕車的農夫上了年紀,披蓑戴笠,一雙粗糲的大手揪住麻繩,嘴里哼著不知名的鄉間小調。
“老伯。”
“……”
“老伯等等!”
上了年紀的農夫耳朵已不大靈光,緊了手中麻繩,四下逡巡一圈,最終將目光定在小道旁的少年身上,怔愣一瞬,竟是紅了面皮,試探問道:“公子可是在喚老朽?”
春曉抬步上前,腰間環佩叩響,嘴角含了點點溫煦笑意,“正是,我有一事麻煩老伯,可否同老伯打個商量?”
農夫淳樸,面上咧開慈和笑意,“公子有事請講便是。”
半晌,農夫托著手中半塊玉佩駐足原地,看著身披蓑衣,佝僂身子的少年趕著牛車走遠,搖首嘆息一聲,“可惜了好一位少年郎君……”
將手中玉佩擎到面前,嘿嘿一笑,不無狡詐,“老朽又有沽酒的銀兩了!”
虛影一晃,清風拂過,道旁已沒有了老者身影。
春曉俯低身子,趕著牛車混在一眾進城的隊伍中,壓低帽檐看著眼下路面寸寸后移,城門口兵士例行盤查,她稍稍抬眼看去,瞟過城門口徘徊的幾道身影,暗自提高警惕。
隨著人群推進,趕著牛車的佝僂身影也終于到了高聳城門前,兵士漫不經心,語帶不屑,“抬起頭來!”
春曉緩緩抬頭,卻突然掩袖低咳,咳嗽聲聲牽動心肺,蒼老厚重的聲音,引的守門兵士一臉嫌惡,腳下往后退卻半步,口中直嚷:“快走,快走!”
趕車的佝僂身影忙不迭點頭,扯扯手中麻繩,崔動牛車向前行去。
兵士在背后恨啐一口:“一大早的,真他娘的晦氣!”
春曉一邊咳嗽一邊趕著牛車向前,剛駛出幾步,卻聽身后有人喝道:“站住!”
春曉充耳不聞,只當沒有聽見,手下卻將麻繩抖動的劇烈幾分,催促拉車的老牛快跑。
身后開口喝止的人見她不停,立時急了,向兩旁一揮手,“攔下他!”
春曉目光微凝,手中長鞭揮動,狠狠一鞭抽在牛屁股上,老牛吃痛立時撒蹄狂奔,向前橫沖直撞。
“讓讓,老牛發狂了!”
春曉壓著嗓子,口中喝出蒼老話音,嘴里雖是這般喊著,手下鞭子卻是甩的飛起,一鞭接一鞭抽在牛屁股上,聽著身后步伐匆匆,反手摘下發上玉簪,狠狠刺入面前牛屁股上。
只要進了城,她有的是辦法驚動城中京畿處的巡邏守衛,只要驚動了巡邏守衛,她倒要看看這些雜碎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抓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