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命人去偏殿請二人回來,顧氏暫領旨謝恩。
皇后高興,拉過江夫人的手微笑說道:“太子性子怪的很,別看二十六了,跟個孩子一樣。這太子妃選了幾個都不如他的愿。難得有個人可以知他的心,合他的意。”
皇后娘娘今日得了太子妃,無比高興要大賞,之前雖賞了些文房四寶之類,此時又嫌禮太輕,命令內銀監、支度庫再選些禮物送來。
南橘再派錦文去傳話。這時,偏殿門開了,太子和江映月一前一后走了出來。大家都看著他兩個笑,眾人笑的不懷好意,他兩個看的不明所以。
江映月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趕緊跑回母親身邊,一問才知自己已經是太子妃了。
而太子還愣在那里,呆呆癡癡的看著她,手里高高提著一副未干的畫軸。
支度庫這邊蕙心得了命令,指揮姝寧和蘭芷、蕓芷、白芷、芳芷她們幾個做事。各庫房將要賞賜的物件派四個小太監送來,姝寧將這些東西一一查數,記錄在案。那邊,有人將托盤、襯布、寶石戒指,珍珠、玉環、玉如意、金銀等物一一擺好。大家都在忙時,負責修理門窗的工匠老張來此時查看窗戶,并沒有人理會他。東西準備好,眾人由一名大太監領路,浩浩蕩蕩出發了。
今日不同往日,只因聽說能見著俊美少年,姑娘們都搶著要去。這樣一來,自然輪不著新來的姝寧,她本就不爭不搶,到也不在乎走在最后一個負責鎖門。
到了園中,姝寧也無意看風景,只是站在旁邊看她們分發東西。本來就是來充數的,倒也無事可做,心里則盤算著大哥囑咐過她的話,提醒自己人多生是非。等做完了事再和大家一道回去。
這一來一去,她自然是一板一眼恪守規矩。殊不知那一眾青年里鄭垣也在其中。
鄭垣看著眼前人影穿梭,來來往往。一眾女子梳著一樣的發式,穿著一樣的衣服,身量形容都差不太多。然而,無需辨認,他一眼望去就發現了她。原本以為是母親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會是她,想不通她為何會進宮,又是怎樣進的宮,他們盧家將她安排在皇后身邊又有何目的?
一邊用余光細細觀察,一邊思索:果真,兩年過去了,她并沒有太大變化,只是眼神里再沒有了那束光,一種唯獨看向他時才會有的光。是愛慕,是心疼,是在乎,是羞澀,或是欣喜。現在,她的眼里只有陌生罷了。
表情雖故作平靜,可內心早已洶涌澎湃。他感嘆:時光過去許久,我以為我會慢慢忘記你,沒想到,再次見面這顆心依然會慌張,如初見你時的倉惶。
看她一步一步走遠,隔著樹,隔著花,隔著許多不復存在的時光。他感嘆著:那束光不見了,錯過就是錯過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鄭垣晚上回去后,進了門什么都顧不上,急忙找見父親母親,說道:“見著了,就是她。”
于是將今日閱春園一事相告,鄭母并不關心江家的事,急切問道:“那你可看地真切?”
鄭垣無比肯定的點點頭說:“她當時就站在我旁邊,離的不遠。散了后我也找人打聽過,說是新來的女官,在皇后宮中管支度庫的,姓盧。我敢保證就是她,十成十的肯定。”
鄭父問道:“不難猜測盧家為什么會送她入宮。”
鄭垣道:“我也想過,原以為會送她回汾陽老家的,看來,我失算了。”
鄭父笑道:“這就對了,迎難而上,越挫越勇,這才像他們盧家的做派。他們豈是輕易認輸的主。”
鄭母瞪了鄭父一眼,忙問:“那你們可說上話了?”
鄭垣說道:“沒有。”
鄭母道:“那她氣色如何?我那天隔得遠,沒看仔細。你可有看見她犯咳疾?”
鄭垣說道:“她氣色很好。這隱瞞疾病入宮是重罪,我猜,她是徹底養好了病才進的宮。”
鄭父也道:“應該是好了吧。我一直托人打聽著了,再沒聽說她家在藥房抓藥。”
一家三口又說了會話自去安歇。
臨近子時,鄭母又來在書房找鄭垣,魂不守舍,欲言又止。鄭垣再次點上燈問她何事,只說:“你如果能跟她說上話就好了。”
他以為又是什么她們女人之間的私房話,免不得寬慰母親幾句,將她送回清輝閣,勸她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