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寧道:“怪道以前陪你聽故事,一看到女子上陣殺敵就異常興奮。”
“我就是個整日做夢要上陣殺敵的女將軍。”
邊關戰場,蒼涼悲壯,滿眼的哀風怒號。
公主偷的文書恰是這順安軍弓箭營的。
二人說明來意,進了軍帳。
前來迎接的將軍自稱張敢,是這里最高級別的軍官。一臉滄桑黝黑,看得出,常年在此風吹日曬。
他看過文書,一身甲胄行了軍禮。
然后通傳下去,列兵擺陣,公主宣讀旨意。無非是些邊關如何疾苦,我輩如何艱辛,寬慰幾句戍邊有功,糧草軍餉不日送達之類。
張敢接了旨,見她二人仍不走,問道:“二位大人,怎么,還不走。想來,還有其他的事?”
公主好容易出來了,哪里肯輕易離開。說道:“我們要視察巡邏。”
張敢想想倒也在理,并不過分。猶豫片刻后,還是吩咐了一隊人馬,讓她們兩個跟著溜了一圈。
一直到日暮時分,她兩個才隨眾人回營。
公主回來后大呼過癮。
姝寧也跟著開了眼,以為就此罷了,可以輾轉回京。
誰知一不留神,公主不知何時又上了瞭望臺。
正所謂站的高,望的遠。
她手搭涼棚,看見七八個穿著胡服的人,正在不遠處來回策馬呼號,似乎在唱歌挑釁,一趟一趟跑著,肆無忌憚。
公主跑下來,慌張且興奮的喊著,說發現了敵軍。
張敢將軍哭笑不得:“這位大人好像很喜歡發現敵情,不就七八個小毛人兒,怎么跟過年似的。”
姝寧無言以對,只得跟著呵呵陪笑。
張敢也不敢明著笑話二位京中來者沒見過世面,只說:“咳咳,老把戲了,切莫驚慌上當。你們畢竟是文人,第一次見,還肯稀奇,我倒是天天見,早習慣了。”
公主聽他如此說來,立馬正經起來,怒道:“既然有敵情,為何不主動出擊,既然天天如此,為何不永絕后患,你使我大宋國威何在。身為一個將軍,鎮守一方,卻不能保一方安寧,當真是失職。”
張敢早看她不順,冷笑一聲:“這里,我最大,軍務,還輪不到你來啰嗦。我呢,也不與你一般見識,既然傳達完了旨意,就請二位回吧。”
“你的意思是不肯出兵了。”
“不出。”
“你不肯出,我來出,你派給我人馬即可。”
“不派!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當今公主,咱們大宋唯一的嫡公主——嘉福公主趙娢柔。什么你最大,明明是我父親才是天下最大。”說著拿出自己的印璽。
原來,她也擔心自己第一次出來混的不好會吃虧,或者出事,或者玩砸了。以防萬一,關鍵時刻亮出身份,足矣保命。所以就將公主印璽隨身帶了出來。
“公主?公主連這點小伎倆都不懂?你憑什么讓我出兵,老子就是不出。”
“我是公主,我命令你出兵,你就得出。”
張敢看過印璽,無奈又勸了一番,公主只是說他膽小怕事。兩相爭執不下,張敢將軍只得派了十來個人跟著公主去了。
臨行囑咐他們說:“陪公主玩一玩,不必當真,意思意思就行,別把事鬧大。”
姝寧最知公主心意,她忍了十幾年,又忍了一路,日日夜夜做夢也要當她的女將軍。此刻,機會就在眼前,她哪里肯放過。
趁著月色,公主帶了一隊人馬準備去迎擊敵人。
此刻,姝寧突然竄出,跪在地上,道:“自古行兵打仗非同兒戲。我也觀察那敵人神態,路線,這是故意引誘咱們上當的。看似幾個人,實際上埋伏了暗兵在別處。這明顯是個圈套,專釣那沉不住氣的人。張將軍見慣敵人伎倆,他自然懂得如何應對,求公主不要貿然行動。況且你身后帶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有父母,有妻子,有兒女,你此一去就要為所有人負責任。”
公主正在興頭上,什么也聽不進去。自結識以來,她第一次拿出公主威儀、皇室權貴來打壓她。
姝寧也沒想會是如此。
公主道:“怕死就不要跟著去。在這里等我手擒敵人歸來吧。”
姝寧攔住馬再三懇求。
公主道:“來人,好好看著我的阿寧師傅。”
姝寧不得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