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公園里晚飯后出來散步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林中小鳥永遠不知疲倦,嘰嘰喳喳地叫著。雖然已是五月里最后的一天,樹上的槐花基本落凈,卻仍然可以聞到空氣中處處彌漫著它那淡淡的清香。這總能讓我記起小時候,看到槐花就忍不住要抓上一把放進嘴里,細細地品味它甘美的味道。
與小清她們一起到公園里遛彎散步這件事情,在記憶里是有過的,不過當時并沒有依依在身邊,所以感受又自不同。也許,這段時光在以后回憶起來的時候,總會伴隨著槐花那一陣陣素雅的清香了,我揣測到。
“你們沒有回家?”依依問佳音。
“沒有,一直在寢室呆著呢。”佳音回答。
“小清還在研究咱班什么時候再搞次交誼舞活動呢。”程敏說道。
“可不,上次男生都跑了,我琢磨著怎么也得大家都參與一次啊。”
提到與舞蹈有關的事情小清就興奮起來。記憶中,由小清領著女生們排演的舞蹈,連續幾年都被選進了新年聯歡晚會的節目單。不過現在,我對交誼舞的興致已經淡下去了,沒有應聲兒。
“表個態啊,楊柳。”小清對我的回避表示不滿。
“同意,只要班副說的,我都支持。”
“一看就是應付,不誠心。”
“走,前面是猴山,咱們上去看看。”我故意打岔道。
繞來繞去到了猴山,西邊的天空一片霞光,紅彤彤的煞是好看。花果山上兩只小猴兒互相追逐嬉戲,石柱邊另有一只猴子在為它的小伙伴兒抓虱子搔癢癢,不時還向我們這邊瞟來一眼。
“它們總是這樣無憂無慮,真讓人羨慕。”小清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我忍不住笑出聲兒來,“那你和它換換唄。”
“呸,你才當猴兒呢。”
“你一車猴兒都不換呢。”我說道。
“怎么你倆兒在一起總打嘴仗呢?”程敏笑道。
“說不過他,說深了該說我欺侮小孩兒了。”小清一臉不屑。
“凡爾賽。”我咕噥了一句。
“什么?”
“我說你是在自夸,還學得挺隱晦。”
“那和那個‘凡爾賽’有什么關系?”
我只好解釋未來世界網絡空間里流行起來的一種修辭術語,說所謂的“凡爾賽文學”就是用一種樸實無華的語氣來表達高人一等的感覺。
“好啊,諷刺我可以,不過你可得舉個例子說清楚才行。”
“這例子嘛,我可以說一個,你看是不是能對上號啊。一個小女生啊,她和別人聊天的時候提到了與自己熱戀中的男朋友。說自己剛過的生日,她這個男朋友啊,生日當天不但沒有給她買生日蛋糕,就連一支兒玫瑰花都沒想起來送給她。正當圍在身邊的聽眾對她表示同情,準備好好安慰她的時候,她卻突然來了一句大反轉,把大家噎得夠嗆。你猜她說什么了?”
“別賣關子,快說。”小清板起面孔催促道。
“她說,‘我這男朋友把當月的工資袋就那么扔給我了,還說他不會選禮物,讓我隨便去買點什么喜歡的東西都行。你們聽聽,他這人兒咋這么不浪漫呢。’你說,這小女生最后說的那句話是不是挺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