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戚詩染輾轉反側不得入眠,終是下定決心,領了貼身丫鬟悄悄出府,尋去客棧敲開了藍星河的房門。
“藍星河,我,我喜歡你,你愿意娶我嗎?”戚詩染紅著臉很是直白的問道。
藍星河張了張嘴,半天說不上一句話來。
面前這位姑娘家世顯赫溫柔善良,且先不說他是否配得上人家,就單說他一門心思只為求仙問道,這若是應承下來,不是明擺著坑了人家一大好姑娘嗎?
見藍星河久久不語,戚詩染的心一點點涼了下來。
她知他志在翱翔萬里,又怎會為她屈棲于這一小方天地,終是自己癡心妄想了。
她忘了自己是如何狼狽逃竄回府的,自然也不知她走后,藍星河又是何其痛苦不已。
戚詩染的世界里從此沒了藍星河,就像那個一身正氣的少年,從不曾出現過一樣。
她依舊忙著經營家里的生意,忙著照顧年邁的父母,也依舊一個人。
兩年后,臨近的州縣大旱鬧了饑荒,戚家開倉放糧,布施逃難而來的災民。
領米糧的長隊里有痞子鬧事,戚詩染聞聲出棚去處理,卻反遭痞子調戲,身邊的家丁還未及出手,那幾個痞子就被一藍衣少年一一打倒在地。
對上那雙漆黑閃亮的眸子,戚詩染微微一怔,朝著那少年俯身一禮后,帶著丫鬟匆匆離去。
天擦黑,災民散去,戚詩染交代好后續事宜,便領了丫鬟先行回府。
藍星河就那么不近不遠,默默跟了她們一路,直至看到戚府的朱紅木門,才準備轉身離去,卻被戚詩染給叫住。
“你來這里做什么?”戚詩染問。
“附近幾個州縣都不太平,我,我擔心你們會受影響,所以過來看看。”藍星河撓了撓頭道。
戚詩染定定的看了面前的少年良久,他黑了又瘦了,比初識時沉穩干練了不少,埋怨的話終是沒說出口。
他不愿娶她,那就讓他看著旁人娶她好了,如果注定不能嫁他,那嫁誰又有什么要緊?
戚詩染狠了狠心,轉過身去背對著藍星河,強忍著淚水道:“你現在看過了,可以放心了,我很好,三日后我戚家公開招婿,恐無多余時間招待你,我們就此別過吧,相識一場,望君珍重!”
戚詩染說完未作停留,一路流著淚進了家門,身后的丫鬟沒忍住細聲問道:“小姐,這?是幾時定下的招婿呀?”
“剛定下的,去稟告老爺夫人,準備著吧!”戚詩染抹了把臉上的淚,苦笑著道。
巷子口,藍星河呆愣的立在原地,她的那幾句話,似尖刀利刃扎在他心口,痛得他不能呼吸,紅著眼眶連夜逃回了山門。
三日后,戚府掛起了紅綢,大張旗鼓的擺了臺子公開招婿。
戚家富庶,戚詩染也是溫婉可人。
雖然上門女婿的名聲不好,可前來應征的青年才俊,還是烏泱泱來了一大群。
戚詩染踏上高臺,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年。
他今日穿的是常服,更顯溫潤儒雅,四目相對凝視許久,他眼眸中不再是逃避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