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花摸索著接過她遞上來的茶盞,還在納悶時,那個叫畫屏的丫頭已經兀自開腔了。
“奴婢畫屏,是少公子的通房丫鬟,特來給少夫人奉茶,請少夫人安。”
她話音方落,憐花的手一抖,那茶盞里濺出的滾茶,就那樣燙在了憐花手上。
輕鴻眼疾手快的接過茶盞放在了一邊,忙拿帕子一邊替憐花擦手,一邊輕輕吹著被燙紅的手背。
憐花淡笑著接過了輕鴻手上的帕子,自己擦了擦手,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平靜的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受了點傷,那茶盞是有些燙手的。”
“請少夫人恕罪,都是奴婢的錯。”畫屏連連叩頭道。
憐花漫不經心的又揉了揉自己的手背,片刻后道:“來人,重新上一杯茶過來。”
“少夫人,這?”
輕鴻本想說這畫屏丫頭,也沒有多得少公子喜歡之類的,卻被憐花抬手打斷了她的話。
馬上就有丫鬟重新端了茶過來,畫屏再次將茶舉過頭頂,恭敬的奉給了憐花。
憐花絲毫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喝了口茶,就讓輕鴻將人給扶起來。
“既然是伺候過長生的人,以后就別以通房和奴婢自稱了,抬為小妾吧,你自行去長生那里說一聲即可,我這邊已經應下了。”
輕鴻和畫屏同時瞪大了雙眼。
輕鴻是不愿意相信憐花會作此決定,她這才剛剛大婚呢,新婚之夜都被別人搶占了去,哪里還能這般上趕著給自己夫君抬小妾的?
畫屏則是不敢相信,新進門的少夫人竟如此大度,她是真的要抬自己為妾,還是后面憋著什么壞水?
可畫屏自己是沒有膽子,敢去管長生面前晃悠的,她本是夫人的貼身丫鬟,管長生剛回來那陣,被父母逼婚到不行,還把長得頗有幾分姿色的畫屏硬塞到了他房里。
少公子平日里冷情冷性的,府上大把年輕好看的丫鬟,他從未正眼瞧過,唯一一個能說上幾句話的,就是這個被他派來伺候少夫人的輕鴻。
輕鴻是家生的丫鬟,父母多年前又為維護管家意外故去,她便一直受惠養在府上,輕鴻的地位是府里其他丫鬟都比不了的,就連這個已經被稱為通房的畫屏,見著她也是要矮人一節先叫人姐姐的。
再說這個畫屏,管長生瞧著她機靈,又是自己母親安排的人,不好做得太過,便私下里與她約法過三章。
人前她是他在府上唯一的通房丫鬟,替他擋些爛桃花,順便免去父母的憂慮。
人后她卻是連少公子的一片衣角都沒碰過的,更別說爬上他的床榻了。
“少夫人,這可使不得,少公子曾說過不納妾養小的。”輕鴻跪地道。
憐花將她扶了起來,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漲的額頭,道:“以后不用動不動就下跪,在我這里沒有這么多規矩,我乏了,輕鴻,你讓她們都退下吧。”
“是,少夫人。”輕鴻訥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