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管長生也是小小一只,年長不了他兩三歲的樣子。
管榮小時候都是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管長生的,他甚至覺得自己這個主子是個有臆癥的人,想騙他給他當跟班就直說唄,干嘛非得編什么神話故事哄騙人。
現在人都長大了,這么多年了,也不見他主子會個什么法術之類的。
無意間被管榮問及時,他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跳往生臺前,法力被太上老君給封了。
管榮卻覺得主子不是法力給封了,是腦子給瘋了。
望心閣內,沈憐花摸著自己被大夫纏裹得極其夸張的手,無奈的對輕鴻說道:“輕鴻,一定要包扎得這么夸張嗎?這都不算什么傷了。”
“要的要的,少夫人聽奴婢的就對了,您現在是貴人了,自是得好生養著。”
輕鴻笑得一臉狡黠,大戶人家就是這樣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一個不打緊的通房都敢到主子面前叫囂了,她可不得趁著這個機會,幫主子把少公子給哄過來嗎?
三媒六聘娶進門的正妻,哪里是一個抬了妾的通房能比的,只要少公子人來,看到少夫人這個樣子,絕對是只會心疼的。
只要自己能幫著將人留在望心閣,還怕府上的人看笑話么?所以她是早早就使了人,委婉的在管榮面前嚼了舌根子的。
輕鴻還在回味自己想著的這些事有無紕漏,少公子已經風風火火趕來望心閣了。
“憐花,你傷到哪兒了?”人未到是聲先至。
輕鴻連忙笑著迎上去朝管長生行禮,還一把將跟在管長生身后,毫無眼力勁的管榮給強拉了出去。
憐花坐在軟榻上有些拘謹,將自己被包得奇怪的手藏到了身后。
她自己眼睛看不見,便以為這些小動作旁人也看不見。
管長生看著她那樣子,是又氣又好笑,上前去坐在她身側,一把拉過她藏在背后的手,仔細看了看。
兩人挨得太近,憐花有些不適卻也無處可避。
“手還疼嗎?畫屏她……”管長生本想解釋自己跟畫屏什么事都沒有的,但看著那裹滿布條的手,心疼得一時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長生若覺得,做妾委屈了她的話,平妻也是可以的。”憐花慌亂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扶著軟榻上的矮幾,小心的挪到了管長生對面坐定。
“平妻?沈憐花,你,你到底是如何想的?”管長生蹙眉道。
他想象不出來,一個女子是如何能做到這般從容不計較的,原因無非只一個,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心根本不在這兒。
“長生,平妻已是我能容忍的最大極限了,你以后可以都不用來我這望心閣的,無論你多寵愛她,我也絕不會因此而心生怨念。”憐花言語誠懇平靜,說完還對著管長生微微頷首。
“呵,那你不能容忍的呢?”管長生苦笑著問道。
“便是休妻也還請過了三朝,讓我先回個門,待嬸娘走后,即可。”憐花垂眸,認真的答道。
管長生氣得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他呼的一下,將軟榻上的矮幾掀翻在地,怒不可遏道。
“沈憐花,你太傷人了,你這才嫁進門呢,便是連休妻、連后路都一并也想好了是嗎?你拿我管長生當什么了?”
憐花嚇得往軟榻里縮了縮,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脖子上掛著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