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長生心海乍起一道驚雷,瞬間漲了個大紅臉。
反觀沈憐花卻是一臉淡定,她是女子,是怎么做到說出這種話,還能如此平靜無波的。
“又,又沒說,一,一定要做什么。”管長生神經緊繃的丟下了一句話,就逃進了內室。
憐花呼出一口氣來,喊了輕鴻過來命人備水沐浴。
輕鴻偷眼看了看坐在里間床榻上的少公子,樂顛顛的應下,吩咐人的聲音都比平日里洪亮了好幾倍。
管長生沐浴出來時,內室只留了床榻邊的一小盞燭火,青蓮色的紗幔垂下,床榻上被褥里隆起的身形若隱若現。
他撩開紗幔,床榻上的人背對著他,留了大半的位置和被褥給他。
管長生輕輕躺在了離憐花最近,又不至于會擠到她的地方。
他輕捻起她散落在軟枕上的一縷發絲,他想擁她入懷,卻又怯得很。
借著那微弱的燭光,他定定的看著她的后背。
他知她尚未入睡,思慮再三還是將自己的手,從被褥底下探了過去,從她的肩膀到手臂,順著往下尋到了她的手,握住后再又十指相扣。
這一晚他睡得極熟,是從未有過的好眠。
而憐花起初是僵著半邊身子不敢動,后來身后人的呼吸變得舒緩綿長,她才敢稍微動一下,只是她一動,就被管長生整個黏上來抱得更緊了。
最后她也熬不住睡著了,第二日醒來時,發現自己竟是與管長生面對面,緊緊抱在一起的。
她的臉就抵在他胸膛上,自己的手臂還環在他精瘦結實的腰上。
憐花臉頰發燙,屏住呼吸,輕輕退出了他的懷抱,生怕吵醒他。
小心翼翼的摸索著下榻,連衣衫都不敢取的摸到了外間,再又慢慢摸到了隔壁耳房輕鴻那里。
管長生晨起時,身側已沒有人了。
他喚了人過來問才知道,憐花已經出去了,就連管榮那個狗腿也跟著她們主仆倆跑了。
“呵,他追求起自己喜歡的人,倒是比我都還著急呢!”管長生嗤笑了一聲。
“少夫人可有說去哪里了嗎?”管長生問著伺候他穿衣的小廝。
“少夫人什么都沒說,只輕鴻姐姐說了,說少夫人對草藥感興趣,要去咱們府上的藥材鋪子看看。”小廝回道。
管長生輕嗯了一聲,心道這才是他的泠心,她對藥材的獨到見解和偏愛便是與生俱來的。
鎮子上最大的藥鋪民安堂內,伙計才打開門就看到了三位貴人。
輕鴻姑娘攙著一位容顏傾城的盲眼女人,管榮雙臂環胸,臂彎處夾著一柄劍跟在她們身后。
伙計是認得輕鴻和管榮的,這位盲眼女人想來就是少東家的新婚夫人了。
“少夫人請。”伙計連忙客氣的將人迎了進去。
藥鋪掌柜林伯也才從內堂出來,看見眼前人不由得一怔。
這個女娃子他也是認識的,她嬸娘孟嬌嬌是個命苦的女人,丈夫孩子接連離開人世,自己又身患肺癆,含辛茹苦的才將沈憐花給拉扯大。
他們家少東家是個純善溫潤的人,這沈姑娘也算是個有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