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緲清回去之后,就在屋里等著,無事可做,只擦著那把刀。這些日子以來,雖隨身帶著這刀,卻不曾拿出來看過一眼,不想看,也不敢看。
了安鬧這么一番,這事情也算是解決了大半,只要皇帝松口,便什么都解決了。
門輕微響動,一點風刮了進來,又很快沒了聲息。
“你倒是不慌,天黑了才回來。”這么輕手輕腳開門的,也只有了安了。
他進來后便蹲坐在她旁邊,輕輕給她捏腿,沒有說話。
“怎么?心虛了?”
“嗯。”
回答得倒是快,趁著她喝的藥有助眠作用,又傷著腿,無法動身追他,如此齊備之下跑去請父親出面幫忙。若是在她知道的情況下找過去,她一定會生氣,了安不得不瞞著她,只是沒瞞住。
好在父親雖拒絕了他的請求,還是來見了她一面,看父親回去時的臉色,似乎是成了。若是不求助,徐徐圖之也可,但總歸不如這般雷霆手段來得痛快,他實在是不愿看她傷心難過。
“以后不要再為了我去接觸家里人。”
她是想直接發火,嚇一嚇他,可是看他那么乖巧的樣子,終是不忍。單是他父親便也罷了,總歸是和他站在一條線上,偏偏他家中還有那么多人,個個豺狼虎豹樣。同那些人扯上關系,實在危險。
仍是溫溫柔柔的嗯了一聲,允了她的話。
她就喜歡了安這樣聽話的樣子,看他乖順,氣也消了許多。
等了安幫她洗漱完,便懶懶地趴在桌上看他打坐,心里盤算著過兩日如何同皇帝開口。她在江湖中飄久了,素來又不愛同人斗心,活得囂張隨性。這樣的性子在江湖上如魚得水,在朝中卻很容易被人打壓。
念了半部心經,他才睜開了眼,她倒是快睡著了。
見他起身,忙張開了手:“我要睡覺。”
了幸怎么說的來著?黑山石二當家,生得嬌憨可愛。他年紀不大,看人倒是挺準。
她不重,似乎比她那把大刀還輕些,真不知道這樣的身子是怎么舞動那把刀的。
了安抱她去床上,被她抓著不放,就那樣被箍著腰睡了一夜。
她要隨軍一道面圣,緲清送了一套常服來給她,料子不算上乘,勝在合身,里面有一條新的棉質長布巾,用作裹胸。
“你吩咐的?”她是男是女自然瞞不過了安的父親,但他父親似乎也不會這么好心。
“許是緲澧,她是母親調教出來照顧父親的人。”
“你母親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不要辜負她一片苦心。”
得到的仍是一個嗯字,卻不像平常那般有力。
是孫元明親自來接她,士兵們會在鈞極殿外的廣場上等候,由三公三司一道授功行賞。而她和孫元明會隨百官一道入鈞極殿,由皇帝親自授勛并入席宮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