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刀也沒用,讓老劉頭尋了根紅木棍來,這樣的硬度打在人身上夠疼,但也不至于要了人命。
劉烔的功夫和力氣都不差,也難怪路平兒想培養他。只是他不曉得謙謹,或許是有本事的人都有傲骨,他這一路走來又太順,并不知做人還要學會低頭。
紅木棍落在他背上,讓他疼得直直跪下。
分明眼前這人坐在輪椅上未曾挪動半分……
“還有誰要來試試?”她扔了紅木棍,眼神掃過每一個人。
劉烔已經是碼頭上最厲害的人了,他都輸成這樣,更是無人敢應。
“我畢竟虛長你幾歲,這幾年的飯也不是白吃的。回去好好養著,養好了傷再想與我比試隨時來就是,若是想走我也不留你,結了錢走便是。”這話說得毫無情緒,不像要留他。
劉烔正要開口,又被阻攔。
“不急,養好傷再說。這幾日你的工錢照算,大夫我給你安排。來兩個人,送他回去。”
這周圍刻意壓低的議論聲交疊在一起,落在她耳中只有嘰嘰喳喳。劉烔走后,議論聲慢慢小了,柏逐昔什么都沒說,讓老劉頭推著自己離開了。
路平兒雙腿具廢仍無人可敵,武陵城中紛傳著這日遠垂渡上發生的事,是眾人口耳相傳給她塑造的另一個傳奇。
只有大夫人在得知此事之后揪著路平兒的耳朵到她面前去認錯。
“我讓你給她找點事做,你把人給我送到碼頭上去跟一群男人待在一處,你這腦子里裝的都是水嗎?來你晃晃頭,聽聽是不是有水聲?”
看大夫人是真的生氣了,柏逐昔忙上前去拉大夫人坐下:“不怪他,是我自己要去的,以前那活兒太累了,碼頭上輕松點,也好玩些。”
她主動提起來從前的事,大夫人聽著總覺得是在威脅自己,只好不再阻攔,轉過身去對路平兒發火。可憐路平兒,只能乖乖被罵。
建了軍功的路平兒上碼頭做事是為近來武陵江湖第一要事,這第二要事就是云霄公子的去向。
黑山石覆滅后云霄公子再未出現,傳去請他做事的信都是有去無回,這更加證實了他出身黑山石。有傳聞說他同黑山石眾人一道死在了戰場上,不過對江湖來說,云霄公子是死是活并不重要。路平兒入主遠垂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拉攏蕭濟之。
一直以來他們的做法都是往衫羅坊送錢送禮物,黑山石覆滅前,這些人有所忌憚倒也不算太放肆。戰后一個個便都膽大了起來,甚至有將主意打到大夫人身上的。
最可笑的便是這一日有人吹吹打打去大夫人處提親,一堆人把宅子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劉烔正養好了傷去找柏逐昔,老劉頭同他說了許多,他也明白再找一個比蕭濟之更好的東家是不可能了。何況那日在碼頭上柏逐昔并未讓他下不來臺,他不是不識趣的,東家那樣器重他,他也該懂得回報。既然柏逐昔是東家自己挑的人,那便錯不了。
他走過街口,看見這邊吵鬧得厲害,思量了一下衫羅坊和碼頭到這的距離,忙往碼頭方向跑去。
柏逐昔正在跟老劉頭說這幾日的安排,劉烔猛地撞進來,顧不上老劉頭警告的眼神,喘著粗氣開了口:“出事了老大有人堵東家姐姐的門吹吹打打的說要求親,大門關著許是東家姐姐被嚇到了沒敢出面。周圍集了許多百姓看熱鬧有不少瞧著都是起哄的我怕事鬧大就先過來叫你了。”一句話下來聽得柏逐昔都覺得要斷氣。
“你再跑一趟,去找東家。”
劉烔應了跑出去,柏逐昔看了一眼老劉頭,起身去外面解馬離開。老劉頭看她腿一點毛病都沒有也不驚訝,拿了單子去碼頭上安排大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