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得很慢,磨磨蹭蹭喝完了一壺酒,往擱酒壺的盤子里扔了一把銅錢。東西也沒拿,直接走了。
牽著小白慢悠悠往西水巷方向去,站在問荷橋旁,可以看見西水巷的燈籠一盞接一盞,很快亮起來。絲竹聲漸起,靡音跨過河岸吸引著路人。
她在問荷橋邊站著,橋頭賣燈的人看著她,覺得稀奇,女人去西水巷不稀奇,只是光站在這不動就讓人費解。
賣燈的還沒開口問她要不要過河,她身后便傳來一聲音。
“姑娘,你的東西。”
回身往去,一身著直袖圓領袍服的男子正提著她丟在酒樓的東西,雖穿著平民服飾,但他腰間的刀是官制陌刀。
柏逐昔笑著接過東西來放到馬上,做了個請的姿勢:“祝郎令,聊聊。”
祝思元跟了她這么多天,她本來是不甚在意,卻聽了安說他知道佛光的真相,覺得還是得跟這個人聊一下。佛光的真相是否為人所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為世人所知。
她買了兩盞燈,一盞遞給他,但沒有等烏篷船過來,提身起勢躍過河面,祝思元跟在她后面。
她走到一家飄著彩旗的店門口,將燈交給門口的侍衛,走了進去。這樣的店和傳統的青樓不一樣,不拘男女,只是也沒有出格的業務,除了聽聽曲做不了別的。
要了一個雅間,門窗一合,外面的聲音便被阻絕。
“祝郎令跟蹤我這么久,不會就是為了蹭我一盞燈吧?”她喝了一杯茶,放松下來,一只腳踩上凳子,身子半倚在椅背上,瞇著眼看向他。
祝思元笑了笑,抱拳向她行了一禮:“武陵司法參軍事下屬探案,祝策。”
“我知道。”她并不打算介紹自己,也不用介紹,如果他不知道她是誰也不會跟蹤她這么久。她也不好奇他是怎么發現自己身份的,聰明人總是有過人之處。
“二當家可知一個人?”
“誰。”
“云霄公子,黑山石覆滅后,云霄公子也消失在江湖上,人們都說云霄公子出身黑山石,也隨黑山石眾人葬身沙場。我倒是覺得像云霄公子那樣的人,輕易不會死。”
“所以你想見見他?這我倒是幫不了你。”
“二當家說笑了,我只是好奇那云霄公子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死了唄,你跟蹤我就為了問他的下落嗎?那我這頓酒請得可就不太值。”
“黑山石二當家的身份,可比什么云霄公子來得有意思。”
“原來你是來捉我歸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