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滾吧。”
她趴在床上,翻看他給的謄抄本,都是老花刀勾結官員的證據。路平兒也不是那矯情的人,知道這點事她自己能做好,便走了。
過了還沒半炷香,門突然被打開又關上。
她正解了衣服要脫褲子給自己上藥,聽見響動趕緊扯過被子來圍住身子,回頭罵道:“路平兒你皮癢……”
未完的話消散在見到來人的一瞬,了安一邊摘冪籬一邊走進來,聽到她罵人也愣住,不過稍頃,又繼續往前走,冪籬被擱在桌上,紗布垂在桌邊微微飄動。
“我就說路平兒哪來的膽子不敲門就進來。”雖然兩人關系親厚,但路平兒還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進她房間總是會敲敲門,只是往往不等她回應就推門而入。
了安走至她身旁,扯掉她身上的被子,扶她躺下:“疼不疼?”語音帶顫。
那一片紅腫,又有裂開的傷口,帶著血珠。
凈手之后,將帕子在溫水中浸過擰掉水分,輕輕的敷在傷口上。不敢有一絲刮擦,生怕這些傷口變得更嚴重。
“都怪我思慮不周……”他小心翼翼地給她清理傷口上的血跡,說話的時候聲音總是顫抖的。
柏逐昔扭過頭去,只瞧見他眼眶泛紅。
“沒事兒,我常年習武,這點小傷不算什么。”她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趕緊回了頭埋首在枕頭上,寬慰他。
了安仔細看過那些藥,挑了瓶他覺得最好的藥,仔細上了。又幫她穿了褲子,蓋好被子,拿著換下來的衣物出去洗。他出去的時候雖然垂著頭,但柏逐昔還是瞧見了他眼周的水光。
上完藥之后的傷口傳來絲絲清涼,她的臉上卻是跟火燒一樣,她伸手去揉自己的臉,卻是越揉越燙。
“沒出息,這算什么啊,不過就是被人看到光屁股的樣子……”
了安晾曬好衣物進來就聽見她嘴里念念有詞,只是聲音太輕,不知她到底在念叨些什么。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他蹲在床邊,直勾勾瞧著她。
話本中總說目光灼灼,她素來不明白這個詞到底是什么意思。現在被他這樣看著,好像突然就悟了這個詞。
了安生了一雙好看的眼睛,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揚,內眼角卻是比較向下。比畫上的狐貍眼少了幾分魅惑,多了幾分澄澈,但還是勾人的。
她仔細打量著了安的眼睛,神使鬼差地,探過身子吻他。
經書上說什么來著?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唇上那一片柔軟,鼻腔中滿是女子身上香甜的氣息,眼前是那張熟悉的可愛的臉。他腦中反復著幾段經文,到最后什么都沒剩下,只剩下四個字。
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