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還需衙門詳查對應,今日暫先如此。來人,將原告帶回牢中收押,蕭二娘于陳坪碼頭鬧事事實明確,笞三十,即刻執行。祝思元,你速帶人往刺史府一趟,請搜查令搜查書證中各人。”
祝策接了令,帶人出去,柏逐昔也被人帶著往堂后去受刑。
“常思法師,可否借一步說話?”林為固宣布下堂之后就來請了安另敘,了安沒有拒絕。
府衙后院,柏逐昔正在受刑,林為固帶著了安穿過后院往書房去。
女子身嬌,衙役們在施笞刑的時候一般會選擇放棄鞭笞腿和背部,只擊打臀部。雖然瞧著有些辱人,但實則已經是衙役們對犯人的善意了。
許是柏逐昔那無所謂的態度讓衙役們拿捏不準這個人,不敢下重手,于是打得比較快。了安穿過回廊時他們正好施完刑,了安也松了一口氣。
“常思法師,本官有一事不明,還請法師賜教,”林為固請他坐下,給他倒了杯茶,“法師應該知道,圣上一向不喜歡這些江湖門派和官場有勾結,蕭二娘將荊竹門勾結官員的事抖露出來本是好事。但那些官員中亦有在我之上的,即便我有心處理好此事,也只怕是有心無力。”
武陵官場混亂復雜其實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林為固知道了安的品行,所以可以放心大膽的將這些話講給他聽。
了安微笑著:“小僧既然同意替蕭娘子辯訟,便會盡我所能將事情的真相呈現在大家面前。林司法身為武陵司法參軍事,自然也只需做好自己分內事。素來聽聞祝郎令和林司法一樣,對案件認真負責,既然祝郎令已經去查辦該案,林司法又何必憂心這么多呢。”
林為固愣了愣,站起身來向了安躬身行禮:“謝法師解惑。”
了安都這么說了,便是要對這件事情一管到底,只要他確定要管,林為固便也沒什么后顧之憂。
雖然她從小到大受的傷也不在少數,那些衙役也沒有太過使勁,但這三十板子下來,屁股還是開了花。
路平兒一直在堂外等著,她一出來路平兒便送她回了小院,不敢往大夫人那邊去,怕大夫人瞧見了掉淚。
“我覺得你越來越像個女人了。”路平兒瞧著她跪趴在座旁,又好氣又好笑。
“要是從前遇上這種事情,那老花刀哪里還有命上公堂。再說那些衙役,你不用刀都能放倒他們,現在還任由他們一板子一板子打到你身上來。真是越活越像個娘們兒,全然沒了以前那囂張樣子。”
“你懂個屁,”柏逐昔斜睨了他一眼,“昨晚上我仔細想了一下,咱以前在山上的活法在這城中根本行不通,打打殺殺雖然痛快,卻也容易惹麻煩。
就拿老花刀這事來說,我是可以一刀殺了他,但殺了他之后呢?荊竹門就算沒了老花刀和燕返,也還有別人。我可以為弟兄們報仇,他們也可以,這樣糾纏下去,除非我把人都殺光,否則終究是麻煩。
倒不如把事情挑明,我和老花刀打來打去都是江湖恩怨,算不得什么大事。老花刀勾結官場才是大事,把這事捶死,荊竹門才是真的再無翻身可能。”
路平兒沉思了一會:“你腦子比以前好使了,想來在常思法師身邊待著還是有點用處的。”
又被柏逐昔啐了一口:“少放這些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和他往來。”
“我說的可都是你的好話。”
“呸。”
他們在一處總是說不了多少正經話,一路聽他瞎扯了許久,柏逐昔覺著放松了不少。
路平兒手上事情多,今日來堂外等她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沒辦法繼續在這照顧她,只把傷藥一瓶瓶擺好放在她床邊。
“自己想辦法抹抹吧,我看你這傷也不重,就不叫人過來照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