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說城中新來了位刺史,但周源似乎是不愿離開武陵,這交接的事一直沒辦好。如今武陵仍是周源管事,這新刺史無事,只在府衙內旁聽。
只是沒想到這新刺史是徐甫朗,倆人自江夏一別后再未見過。徐甫朗不知道她別的身份,以柏逐昔這個名字在都城打探她的消息,別人本就不知她這姓名,加上衛都侯府有意隱瞞,所以他一點信兒也沒探聽到。
她想著回來先去見了安一面,但北川寺里并沒有他的身影,就連覺正和了幸也不在。
“常思呢?”她跑到齋堂去找元棠問了安的下落,元棠見到她卻沒有往常那樣溫和,臉上頗帶著些慍色。
她還沒來記得想清楚為何元棠是這種神色,淳山法師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近來寺中有些事要常思去忙,這些日子他都不在,等他回來了我讓他去找你。”淳山臉色倒好。
她便也不再多留,放下給了幸帶的禮物便走了。
當夜祝策邀她去喝酒,在他們首次見面的酒樓,掌柜看見柏逐昔一身女兒裝扮進去,直接楞在了那處。好在他也是見過世面的,并沒有失神太久,也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出來。
包廂里還有一人,正是武陵新任刺史徐甫朗。
早在徐甫朗入武陵后不久,祝策就與他搭上了線,現在自然是要他和柏逐昔見上一面。
“柏娘子。”
“徐刺史。”
兩人互相頷首,抱拳行禮。
“你們認識?”祝策看倆人熟識的樣子,頗有些不可思議。
徐甫朗點了點頭:“這便是我跟你提過的那位很厲害的人。”
他告訴過祝策自己之所以得皇帝賞識便是因著敬云郡王的案子,當時有一位貴人幫了他。祝策雖然知道柏逐昔很認真的在查那個案子,但徐甫朗口中所描述的機敏聰慧、明艷可人的貴人和他認識的柏逐昔相去甚遠,所以他一直沒往柏逐昔身上想。
“我怎么瞧著你也沒有機敏聰慧、明艷可人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柏逐昔,穿女裝是好看許多,但她分明是一個不愿動腦子的人。
柏逐昔翻了個白眼,坐下與徐甫朗寒暄。
祝策已經告訴過徐甫朗他們的計劃,徐甫朗也知道了柏逐昔的出身不正,但他始終認為為官為民才是正道。至于身份,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也認可他們的計劃,等到四月中旬他正式上任武陵刺史,這些事情就可以快速完成。總歸是為國為民的好事,他沒有理由不同意。
難得這樣緣分,在武陵又遇上,徐甫朗自是要同她好好喝上一杯。他為官這些年,被圣上東調西遣,見過不少人。也有許多和柏逐昔一樣有自己追求的女子,但她無疑是最有魅力的那一個。
他很欣賞柏逐昔的行事風格,柏逐昔也很欣賞他的正直。說來好笑,這種正直和祝策其實是一樣的,但柏逐昔一開始并不愿和祝策過多糾纏,如今也算是半趕半就。
幾壇烈酒幾碟辛辣味,直喝得三人面色酡紅,祝策特別高興,為著他終于不再是孤軍奮戰。
事情本該如料想般順利,只是官場上總有那么多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