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策拍了拍蒲墊,讓她坐下:“你常做女兒家打扮,多少也算個仙女。”
這小木屋不知是第幾任守衛搭建的,已經有些破舊,他砍了些木頭打磨好,把這屋子修繕了一番。山中潮濕,又買了油布鋪在地上,上面墊著干草和蒲席,總算是能正常入睡。
“你這日子過得好,我也就不擔心你了,原本打算殺了那幾個人替你出口氣呢。”
她這話讓祝策心中擔憂:“萬不可如此。”
“你這人,不識好歹,殺他們可是為你出氣。”
“可殺他們不能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啊。”
祝策一臉正經,盯著柏逐昔,生怕她轉身提刀去殺人。
被他這么看著,柏逐昔繃不住也就笑了起來:“跟防賊似的看著我干嘛,你放心,我不殺他們。這官場或許千百年都不會變,但終有一日,人們都會看到何為黑白。”
她曾對祝策說過,這世上沒有黑白之分,所有人都是灰的。其實這話不對,事有對錯,人自有黑白。只是千人千面,在不同人眼中,不同事之中,是非黑白各有所別。
一開始祝策抱有目的地接近她,而祝策也落入她的算計之中。后來兩人開始明白彼此的信念,也在一次次的接觸之中盡可能的去完成對方的愿望。而現在,一切仿佛塵埃落定,一開始的目的陰差陽錯的這都達成了。
要說事不遂人愿,的確也如此,但好在不是什么都沒做到。
柏逐昔喝了一杯酒,悠悠吐氣:“也還算好,至少你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達成了。”
雖說是調侃,祝策也聽出來她語氣中的些許落寞。
“你呢?有什么打算,”祝策調侃自己后半生只能在這林中,日復一日。他看出來了,柏逐昔不會繼續待在武陵,只是不知道她會去往何處,“我聽說常思法師托林輝朗從都城帶了今年上貢的新織紅綾回來,都城一共只有八匹,全給搶回來了,他這是要娶你啊。”
“要讓他失望了。”
“太狠心了吧。”
“我跟他早就成親了,這些儀式不重要。”
皇寺寮房中,她親手系上的那條紅繩,已經表達了所有的心意。
在遇到了安之前她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那些女兒心思,遇到了安之后,雖然時常不正經,但每一句有關他們之間關系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將泳海枯石爛,指鴛侶而先盟,謹訂此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