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這一撞仿佛碰到了禁制,一圈圈漣漪從墻壁蔓延到整個石窟,沒有想象中的玉壁合鳴,反而傳來了刺耳的拉鋸聲,一時間讓她頭疼欲裂。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鳴聲終于停下,一道光從石墻中透了進來。她趕忙躲到桌子下面,本身想著清理一下桌下灰塵怕染臟衣物,但這里明顯一塵不染。這時一個身穿金甲,手持長戈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眾奇形怪狀的人。“天狼,你是不是太多疑了,這道韻陳設老舊有所誤報也算正常。”
天狼沒被他的言語所觸動,他把長戈一立,口中喃喃著法決,長戈化作一條條小蛇從那擴散開來,這時案上書簡忽然滾落掉在了地上,滾落到如清身旁。“有人!”身后一人長鞭提起抽向石桌,這下石桌直接崩碎。
一陣煙霧散去,除去地上竹簡哪里還有什么人的身影。“收”小蛇又收做一團,纏繞到了天狼星的背部,眾人散去,“嗨,還以為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我……回來了?”剛才云霧之中,她沒忍住去觸碰了那竹簡,它直接閃過一道光把她吸了進去,這竹簡中的世界仿佛才是這里最真實的樣子,一些雜亂的記憶充斥了她的腦子,一躍而上跨過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梯坐在正位寶座之上,背后雙翼熠熠生輝,眼中紫眸若隱若現,身形不知何時怎么也在這虛無和真實中互化了起來。
一個五歲的女娃子坐在時間極高的位置蔑視著天下蒼生,記憶此刻混亂了起來,又忽的全部消散,一時間暈厥了過去,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床榻之上。
一時的痛感讓她不知所措,只是腦中一遍又一遍回想剛才那段夢境,可卻一無所獲,忍著靈魂的痛楚,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仿佛能讓這份痛楚安靜下來,那正是當今太后也就是如清的皇奶奶。
平日里要強的她不知怎么竟然哭了出來,還記得那次父皇私下決定增加賦稅,被她教育著天將大旱,百姓難收,一個地區一個地區地列舉就這樣教育,并且教育了整整兩天未眠。
“太后,清羽公主確實沒病,估計就是累了,想休息一會,您這樣反而會吵到她的。”簡太醫立在一旁,平日里他跟皇帝都可以玩鬧,但是對上太后還是得畢恭畢敬。“屁話!”她臉一甩,眼淚灑了出來,此話一出,眾人一驚,這哪里是一個收到皇庭教育的太后能說出的話,“若是困了累了,此時早應該醒來了,李基那小東西出了這么大事還想瞞著我,怕不是要包庇后宮哪個小賤人!”太后此話宛若一根針刺進他們的心中,此話明明指代不清,但又鋒芒畢露,誰不知道她指代的是哪個呢?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祖母,她那堅強的一面從未在如清面前展露,在如清的印象里祖母永遠是那副笑容滿面的慈祥老人的模樣,一身鳳冠霞帔從未讓人感受到母儀天下的威嚴,倒是那幾十年不肯換的補丁讓人感到和藹可親,雖已陳舊但仍有細細打理,尤其是冠上九枚金珠每日都是閃閃發光。
“祖母,我沒事。”她緩緩開口,卻不知道為何力竭,睜開雙眼都很難。
簡太醫沒有開口,走過來把手搭在脈上,然后一驚跌倒在地上,“怎……怎么會,剛才昏迷的時候明明脈象那么穩定,這下怎么突然紊亂了起來!”
“會……會有什么影響嗎?”太后有些失色,也不顧誰尊誰卑,把簡太醫攙扶起來。
還沒等簡太醫開口,一個年輕人不知道從哪走上前去,“脈象紊亂但仿佛產生了一種新的秩序,現在一時的虛弱是因為真氣不暢,過幾個時辰便沒什么問題了,但估計……是一輩子無法踏入修行了。”
“不可能,世間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怪病,小翠,你去傳李基,讓他親自去請封山仙人,庸醫,你們都是一群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