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昱的燎炏出神入化,單憑燎炏幻化的分身也可輕易消耗我,我是擔心晚上若你再與他交手……”赤燕還沒說完,便見蘭澤將茶碗蓋上,拇指與食指夾著茶碟便往一邊扔去,卻未聽到茶杯碎裂聲響。
蘭澤微微抬眼,月白色的睫毛狹長濃密,遮擋住了此時的眼神,清幽的聲音中帶著些許譏諷:“憑他?”
蘭澤早已留意到云昱又在午后喚出了丹鳥,哪怕周圍界線干擾影響判斷,燎炏從云錦宮脫穎而出還是不難判斷。
這才剛開始,云昱就為阻擾魔界盡心盡力,真是一位稱職的王者。
即便晚上再有沖突發生,只怕云昱會輸的更難看。
蘭澤見赤燕顯露真身翩翩離開,又喚出了自己心愛的古瑤琴,浮光殿內再次回蕩深沉琴音。
不同的是,此時的蘭澤并沒有像方才一樣,跟隨指下泛音進入心境。
赤燕不在,蘭澤自是要多一些警惕。
丹鳥飛向元玉山約莫半時辰,而我早已被燎炏追擊得筋疲力盡,最后我向燎炏認輸,汗流浹背地跳入皓月潭散熱。
我從水里探出頭,看到燎炏忽而消失在岸,以為是云昱聽見了我的呼喊收回了燎炏,便站起來向云昱道謝。
話還未出口,我就見他身側坐在門檻邊上,身體依靠著門框,雙目緊閉。
難不成他一直是邊睡邊讓燎炏與我修煉的?
驚訝之余,我從潭中游到岸邊,小心上岸。
接著自己躡手躡腳地靠近云昱,湊到他面前,沖他臉頰吹了吹氣。
云昱對此毫不知覺,他溫熱的鼻息隨著呼吸掠上我的臉頰,我又戳了戳他的側臉見其還是沒反應,干脆蹲在他面前再用忽大忽小聲音喊他的名字:“云昱,云魚魚魚,云昱!起來了!”
要是眼前人清醒,聽見自己胡亂念叨他的名字估計早已板著臉,說不定還要呵斥自己一番,可現在的云昱正安詳熟睡。
這樣的云昱看上去倒比日常溫柔太多,想到昱喚出丹鳥后又陪自己修煉這么久,勞形苦心也是難免,還是不要打擾他休息為好。
趁著他睡得不省人事,我開始左右打量云昱,他部分五官還真是挺像他的母妃。
若不是平時云昱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他也能稱得上是詩詞里描述的蕭郎面如玉……可是和蘭澤比起來,那還確實如麟霜所言,妖族的公子瀟灑又是另一種感覺了。
就在此刻,天際傳來一聲鳴叫,丹鳥揮動著翅膀散落著火星光輝徐徐而來。
我趕緊起身向其招手并指了指云昱,也不管丹鳥是否能明白,還沖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或許燎炏化作的丹鳥與云昱心意相通,它只是在空中盤旋一周便悄悄落下。
丹鳥輕盈優雅地收翼,有些不及離開時的絢爛。
在它盤旋時我便留意到,它的腹部與利爪上出現了之前沒有的深棕紅,以為此番它被魔刀所傷;心急之下,我不顧高溫,水鏡也未喚出就湊上去為其療傷。
丹鳥是活著的燎炏,炙熱逼人。
我伸出右手,暖金色的光輝在掌心前出現,向那些棕紅色的“傷口”流去,等我隔著水鏡蹲下屏息查看時才發覺,那些不是傷口而是沾染的血跡。
我松了口氣,站起來拍了拍手心想不是傷口也無妨,就當作為它洗去邪能與疲憊吧。
暖金色流光化作羽毛將丹鳥環繞,翩躚掠過那些血痕后丹鳥身上又煥發光彩。
就像冬季我偶然在山間遇上的柿紅,在雪中耀眼又讓人感覺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