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兮躡手躡腳的推開廚房的門,將薛嬸兒新做的糕餅一一打包裝好。
正裝到一半,廚房的門開了,李云兮急忙鉆到桌子低下。透過桌簾認出,是薛嬸兒和彩兒。
“薛嬸兒您說,老爺會怎樣跟張婆子說?咱們小姐能同意嗎?”彩兒聲音里透著憂慮。
薛嬸兒胖胖的身軀扭了扭,“張婆子我從前就認得,她找的人家必定錯不了。小姐,到了出閣的年紀了,嫁不嫁由不得她。”
李云兮聽到這兒,腦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嗡嗡作響。她頂起桌子,便往外走。
彩兒和薛嬸兒大喊起來,“桌子成精了!”李云兮如同沒聽見一般,繼續走著,裝好的糕餅,順著她攤開的手掌散落下來。
出了廚房,門口聚集著聞聲而至的家丁。一個家丁拿開桌子,李云兮瞥了他一眼,吼道,“走開!”
她跑到大堂,看見左隱正陪著笑臉跟張婆子說著什么。張婆子看見李云兮進門,笑著迎上前,“這就是小姐吧!生的真是俊俏,一看就是……”
“別碰我!”李云兮一把抓住張婆子的那雙伸向自己的手,冷冷的說道,“張婆婆,閑坐的話,可以。若是別的事兒,回吧。”說完指了指門口。
“傾辰,不得無禮。”左隱厲聲呵斥道,“還不快給張婆婆賠禮!”
“父親,女兒不嫁。”李云兮將臉別到一側,眼睛微微濕潤了,吸了吸鼻子。
“呦!小姑娘嘛!都是這般害臊的。老婆子是過來人,懂得。放心,等婆婆給你找到了如意郎君,你怕是還要感謝婆婆的。”
張婆子操著半南方半北方的口音,伸手攬住李云兮的肩膀,正巧碰到了李云兮的傷口。
李云兮疼得蹙了蹙眉,使勁轉了下身子。許是力氣大了些,張婆子直接被摔倒在地。
李云兮剛要道歉,左隱伸手便給了她一巴掌。一記耳光打得李云兮耳畔嗡嗡作響,她聽不清左隱又說了什么,轉身踉蹌的跑出“將軍府”。
左隱看著女兒跑出去,心里也慌了,靠在椅背上,朝張婆子揮了揮手,示意她退出去。
李云兮走到街市上,漫無目的的閑逛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走著走著,日頭漸漸愈發的毒辣了,烤得人渾身難受。
街口的茶棚吸引了她,失魂落魄的坐下來。小二笑盈盈的走上前,“姑娘喝茶?”
李云兮點了點頭,她不想說出一個字,任憑伙計上來什么便喝什么吧。
伙計見多識廣,看出李云兮打扮不俗,自作主張的上了茶棚最好的龍井。
李云兮端起茶碗,剛要入口,嘴角一陣疼痛再度讓她落淚,淚水滾落的茶杯中。李云兮一飲而盡
放在桌子上一錠銀子,正要走。
“嘿!小六子,你知道嗎?今早刑部天牢有人劫獄,好像劫的是位皇子。”
一股帶著油脂味的聲音,從李云兮身后傳來。李云兮再度坐下。
“皇子?程大哥您沒看錯吧!”小六子的聲音充滿了疑慮。
“昨晚巡防司的送過來的,我親自收押的。就關在……”
油脂男生說到最后故意壓低了聲音。街角的叫賣聲想起,男人的聲音。
李云兮放下銀子轉身離開了。
穿過街角,李云兮來到“東洲米行”。一進門,洪叔下了一跳,立馬將李云兮帶入內堂,“少主,您這是跟人打架了?”
李云兮,剛要笑,嘴角一絲疼痛襲來。咧了咧嘴,“洪叔,說笑了,我這明顯是被打了。”
“誰?”洪叔一副護短的樣子,看著李云兮。潛臺詞像是再說,‘誰打的你,洪叔替你教訓他!’
“洪叔這都是小事,我聽說三皇子越獄了?情況屬實嗎?”
洪叔坐下來,長嘆了口氣,瞥了眼李云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