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匈奴和東胡,那是基本上不會打仗的,因為他們需要為自己族人的生存負責,過冬的糧食那是肯定要儲存好的,特別是冒頓既然當上了這個單于,他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了,瑣碎的事兒,也是他必須要處理的。
但是這個時候,有點焦頭爛額的他卻坐在自己溫暖的大帳里,手里面拿著一封書信。
不單單手里面有一封書信,他的面前還站著一人,此人年紀在三四十歲上下,衣著打扮那都是典型的大秦中原人的打扮,此時站在冒頓的面前,面上也都是風塵仆仆的神色,但是有一點,他的胸膛可是挺立的高高的,一點都沒有卑躬屈膝的意思。
冒頓的身后,是兩個他平日里最依仗的將領,這個時候也都是虎視眈眈的看著站在冒頓前面的這個人,兩人的手全部都搭在裸露在外面的刀柄之上,就好像是在準備著冒頓一旦下了令,他們就會取了自己面前這個中原人的腦袋似的。
時間就這么一點一滴的過著,冒頓手里面的那幾片竹簡上面的內容他明顯是全部都看完了,此時正在用雙手把玩著這幾片不大的竹簡,腦袋里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這對于這個使者來說,場面實在是有些不太理想,下一秒,他完全有可能變成一具尸體躺在這個遠離自己家鄉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冒頓的視線終于是慵懶的向上移動了一番,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瞥了這個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一下,這個男子顯然不是習武之人,這讓冒頓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據本單于所知,爾等中原之人,個個被那始皇帝的統治壓迫得唯唯諾諾,你為何是這樣一番模樣,這信中所言的帶領著區區一萬人馬的楚國王族之后,是如你這般,還是如我所了解的那般?”
冒頓的第一句話說出口之后,就站起了身來,緩緩的走到那男子的面前,死死的盯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子,手里面拿著的,是他平日里用來肢解烤熟的羔羊的一把短刃,當然,就這把短刃,一刀攮死一個成年人那也是綽綽有余的。
但是讓他有點失望的是,他迎來的是無畏無懼的目光,和腳底下一丁點都沒挪動的身形,還有平穩的呼吸聲,連胳膊都沒有一絲絲的顫抖的這個中原人。
現在,冒頓對于這個人,以及他身后代表著的,信里面提到的那個差一點就把大秦給滅了的,在江東之地予取予求的原本楚國王族之后的項羽都有了一些興趣。
這個人直勾勾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冒頓,直到冒頓的目光移開,若無其事的回到自己的王座上面后,方才自顧自的撣撣衣服上的灰塵,稍微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形。
“單于問話,為何不答,莫非想要看看我手中的刀是何種模樣?”
見那人表現的好像是比自己的單于還淡定呢,冒頓手底下那個家伙可就有點不高興了,說著話就好像是要把手里面的刀給拔出來。
“若是冒頓單于想要了我的性命,還用等到現在,我不過是我家公子所遣的一名使者罷了,我的氣度,不及公子萬一……”
慢慢的,但是中氣十足的,他說出了這么一句話,說完之后,抬頭看著冒頓,顯然,在這位經歷十分繁雜,已經承受過許多旁人沒有承受過的單于面前,他算是立住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張良。
自打項羽在他和范增倆人的建議下做出了前往匈奴之地的決定,而且并非是簡單的依附匈奴,而是以強龍的形式到人家的地界上去之后,張良和范增等人就沒閑著,天天琢磨著如何來操作這個事。
他們心里面明鏡一樣,人家匈奴坐擁至少二十萬騎兵,對于他們這經過長途跋涉,在路途中因為缺少糧草而減員了至少三分之一,而且剩下的人已經是虛弱不堪的情況下,確實能跟人家匈奴的單于談判的籌碼基本并沒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