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不想再過分追究他的敷衍了,只是象征性地答應了一句就把手機關上了。“我真的是需要這一句話嗎?”她有些賭氣地側了側身子。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她才知道當上主編的是那個比她之后半年才入職的女生,她是老板發小的女兒。她這才知道她在這里晉升是沒有希望了,再怎么樣也只是再當兩年編輯,等著下一個老板發小的孩子上升。她突然想起來之前也想到過離職,只不過那個時候是被逼得沒有辦法的時候才萌生的想法。
這次...是不是是時候了?但是下一步呢?
她唯一知道的是這件事肯定不能和父母說,她當時進這家公司的時候她的父母就非常反對,而是用各種方式勸說她考公務員或是選一條更加穩定的路。在職兩年就要跳槽,這在她父母眼里就是“不穩定”的定義。她覺得需要找人商量一下,鄭天陽這條路基本上是給鎖死了,彭景竹被吸引到海島上當隱居和尚了,核桃自己一把年紀去當實習生,剩下來只有一個林黎了。
這周末,如果林黎也支持自己,那她就沒有什么好怕的了。她帶著這樣的決心,給林黎發去了邀請。
他們約去了一家小餐館,他們兩個都非常喜歡這家店的赤豆湯和八仙炒飯,一進門他們就先把這兩道菜鉤上了。
“說吧,你找我什么事?”林黎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老老實實把自己的傷疤揭開了,露出了里面還沒有結好的痂。
“辭了吧。雖然這也是一家大公司,但是人生就在努力嘗試,指不定能得到什么。”林黎淡淡地說著,假裝在翻菜單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臉。
她聽到后更糾結了。林黎實際上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了,但是這更讓她害怕,害怕踏出舒適圈,害怕自己退了好幾步,“萬一我選擇錯了呢?”
“選擇錯就是損失幾個月工資而已,以后吃飯我請客咯。”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會下樓溜冰去?好久沒有看你摔倒了。”
“你和你男朋友?還好嗎?”他有些猶豫地提起了這個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題。
“不知道,我覺得可能不行了吧。”她扒拉扒拉眼前的菜葉子,嘆了一口氣。
“你別,你上次可不是這么說的。”林黎還是笑瞇瞇地說。
“這不是發生了很多事兒嗎。誒如果你爸媽反對你找的對象,你會怎么辦?”
“反對的話大概就會重新考慮吧。”
“你這也太過分了吧?你以后女朋友要知道不是要氣死啊。”她翻了一個白眼。
“重新考慮不是重新找啊,我就是覺得他們作為外人如果覺得這段感情不行的話,可能我也要給感情一次二次評估的機會。”
按照林黎這個說法,那鄭天陽大概也在重新從可行性的角度評估這段感情吧。她想到這里就嘆了一口氣,已經在老板面前面試失敗了,她有什么信心能夠通過這次重新評估呢?
等她回到家的時候核桃已經搬走了,她租到了離律所比較近的一個房子。雖然核桃只住了一個月,她好像已經習慣了回來的時候家里的燈是亮著的感覺了。黑漆漆的樣子一下子吞噬了她。
蹲下來揉了揉腳踝上被滑冰鞋磨破的地方,她感覺到了一股深刻的刺痛,這樣的刺痛給她帶來一種真實的感覺,給讓她突然想起了鄭天陽和周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