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術?”林黎顯然不滿意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沒有辦法了,她只能跟林黎實話實說。林黎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你要真相,但同時又無法接受事實,有時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種保護才對。”她在心里默默想著,這陣沉默像是蟲子在一點點侵蝕著她。
“說話呀。”她實在忍受不了林黎的沉默了。
電話就這樣切斷了。
她重新回到了安靜的世界,回到了只有自己的世界。
“我回來了。”彭景竹突然朝里面喊了一聲,她嚇了一跳。
“怎么了?”彭景竹看著她的臉色好像不對勁,放下菜后趕忙問到。
“你回去吧,我想要一個人呆一會。”她看著彭景竹,努力忍著自己的眼淚,不想在最后一刻失敗。
“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
“我想要一個人呆著,求你了。”她仍然無法大聲說話,每次移動和說話都會牽扯到一些仍然在愈合的肌肉。
“我走,你別哭,那個菜我放桌子上了,你一定要吃飯啊。”彭景竹像是遇到了一頭受驚的小鹿,慢慢地往后退。
等到房門關上的時候,她慢慢地躺在了沙發上,眼淚再也沒有忍住。現在該怎么辦?她問自己,當所有人都被自己趕出了自己的混沌宇宙之后自己又該怎么破繭而出——萬一自己就是出不去怎么辦?
在之后的一個月內,她沒有主動和彭景竹、鄭天陽或是林黎聯系,每天兩點一線在家和公司之間生活。她將這樣的生活方式視作對自己過去的懲罰,也希望能用這段時間找到自己真的想要的東西。但是這不意味著在混沌之外的人沒有試圖聯系過她。彭景竹每天都會發消息給她,她只是偶爾回復他的關心,林黎卻始終沒有再找過她——她知道林黎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如果在過去,那種沒有達到別人期待的愧疚會糾纏著她不放,但這次她努力說服自己放下執念,只有這樣她才能真的被拯救。
而還有一個人,她無法切割出自己的生活——核桃。但在吸取了林黎的教訓之后她始終沒有和核桃說出事實,她覺得有時候善意的隱瞞反而會讓所有人過得更加舒心。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之后,她和核桃約在了一家咖啡店,這是她一個月來第一次到除了家和公司以外的地方。
“你最近怎么了?”核桃的身子向前傾,“好像最近臉色不大好。”
“沒什么。”她晃動著杯子,等著拉花被攪得不成樣子。
“不會吧?我看彭景竹最近好像很抑郁的樣子?”
“你最近有和彭景竹聯系嗎?”她突然一驚。
“嗯,他一直在問我你的事情。你們兩個怎么了?”
“沒什么。”她笑了笑,低下頭想要換個話題。
“哦對了,他要回來了你知道嗎?”核桃像是記起什么似的,“他之前在問我公司的事情。彭景竹好像想來我們這工作。”
“為什么?”她皺了皺眉頭。
“我還想問你呢為什么?”核桃笑著說,沒有看出來她的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