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自己名字之后她馬上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彭景竹還是沒有松手的意思,“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點了點頭,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彭景竹。
躺在手術臺上的時候,她瞇著眼睛看著頭頂明晃晃的燈光,大腦進入了混沌的狀態,她的靈魂似乎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掙扎著想要起來,但是突然被一股疼痛拉了回去。
等她再揉揉眼想要看清楚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看見了彭景竹忙碌的身影,他似乎在擺弄著什么,沒有注意到自己醒來了。
她想要張嘴卻什么也喊不出來,想要敲床沿來引起他的注意,手臂卻像灌了鉛怎么也擊打不出聲音。她著急地想哭,眼淚早就滴在了枕頭上卻沒有任何聲音。
彭景竹終于回頭了,“怎么樣了。”他拿著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疼。”她終于發出了音節。
“今天晚上你在這里好好休息,不用回去的。我訂了病房,我會陪你的。”彭景竹撫摸著她的額頭,他的手暖暖的,和記憶中的那個冰涼的世界完全不同。
她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醒來的時候她抓起了就在手邊的手機,發現已經7點了,鄭天陽給自己打了兩個電話,發了兩條微信。疼痛的感覺比之前已經少了不少,她也能努力坐起來了。彭景竹還躺在陪睡椅上,桌子上放著果汁和一些面包。她看著彭景竹心里突然動了一下——從現在開始她就是一個人了。雖然那個孩子只陪伴著她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大部分時間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她仍然覺得有些失落,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口的冰淇淋。
“餓了嗎?”大概是被陽光照醒了,彭景竹睜眼之后第一句話就是問她需不需要吃什么。
從手術之后她就一直沒有吃東西,本來不覺得餓,但這么一問之后肚子竟然恰到好處地叫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接下來呢?”她在吃面包的時候彭景竹把凳子拉到了床邊。
“接下來,打算好好生活。”她認真的說。
“什么意思?”
“剛剛我和鄭天陽說分手了。”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在吃小面包的時候發送了那句憋了很久的話。不管鄭天陽發了什么消息,她都沒有回復。也許這聽上去很殘忍,但說的越多,自己對他的傷害就越大。
彭景竹似乎陷入了沉思,為了不給他造成困擾,她馬上又解釋,“我分手和你沒有關系,我就是覺得該放過自己了,過去那段時間對我來說太混亂了,感情也好工作也好。”
彭景竹點了點頭,但是她也不確定他理解了多少,這種混沌的狀態也許只有自己才明白,因為她不知道該任何形容這種被包裹在一層膜里,看不到任何東西的感覺。
“你呢?今天我出院之后你也要回去了吧?”她看著彭景竹低垂的眼瞼。
“嗯,應該吧。”彭景竹似乎還想說什么,“你睡覺的時候林黎打電話給你,我接起來了,所以可能沒有顯示。他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她點點頭,“知道了,我之后會回電話給他的。”她知道林黎又要和她媽媽一樣教訓他了。
彭景竹在陪自己回家之后就出去買菜了,在他回去之前想確保她每一頓飯都有著落。趁著沒有人的空隙,她回了一個電話給林黎,電話接通之后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林黎就開始了,“你為什么那么遲還和彭景竹在一起?”
“你能不能先讓我說話。”雖然疼痛不再像前一天那么強烈了,她還是有些有氣無力。
“你好像講話很沒有力氣,發生什么了?”林黎還是很著急。
“我昨天做了手術,很復雜的一件事,彭景竹陪我去的。”她故意隱瞞了一些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