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火野麗沉默的時間更久。
幸福的美夢,內容往往十分單純,短短的時間里,就能看完可以重復涂抹整個人生為幸福色彩的全部。
而不幸的噩夢,種種痛苦的事、無奈的事、悲哀的事、后悔的事……即使只是身為旁觀者,要看完這一切也需要很久。
最后,火野麗終于再次向和自己手牽著手的孩子點了點頭。
“那么,這次也請……”
她輕聲地說。
和前次一樣,食夢貘沒有說話。孩童形象的精靈,只是輕輕再次嘬唇一吸。
曾經從雪白變得色彩繽紛、又再次從色彩繽紛歸于雪白的世界,和上一次一樣,化為流動的色彩,被孩子吸入口中。
貘又吃掉了這個噩夢。
作為旁觀者的巫女,即便在世界變得一片漆黑后,仍然望著一切陷入黑暗之前雪女掩面久久跪坐不起的位置。
她凝望的目光,似悲憫似沉思。
身邊的孩子,則始終帶著純真的、無暇的微笑。
『通行了,通行了』
『輕輕通過,到對面去』
『如果沒有要事,就不需要通過』
童稚的、帶著歡笑的聲音再次唱起了歌謠來。鈴鐺的“叮鈴、叮鈴”的聲音再次合上了巫女手中的神樂鈴,然后漸漸隱去:
『通行了,通行了』
『輕輕通過,到對面去』
『到對面去——』
到對面去——……
……
“叮當、叮當”的、巫女手持神樂鈴搖響節拍的聲音,逐漸慢了下來。白衣緋袴的她的舞步漸緩,站定。
火野麗睜開眼睛。
映入視線的是犬夜叉探頭盯著這邊看的放大的臉孔,和在他鼻尖上站著、也拼命伸長脖子看過來的冥加爺爺。
小楓則扯著已經還給犬夜叉的狩衣下擺,一對大眼睛同樣水汪汪地看著,又擔憂又期盼,在見她睜開眼睛的同時,小女孩的小臉上綻放了一朵太陽花般的笑容。
再往后,院子稍遠一點兒、臨時收拾出來讓雪女躺著的“露天睡榻”前,飛鳥和蝴蝶正朝犬夜叉的背影拼命做著鬼臉,在麗睜開眼睛之際,兩個童子有點尷尬地紅了臉,男孩露出一個“啊!敗露了!”的大大笑臉,女孩則立刻丟下同伴和朝犬夜叉做鬼臉的“要事”,急急轉身去查看雪女阿銀的狀況,努力裝作無事發生。
突然之間,心情變得十分晴朗。
小楓邁開短短的步伐向彎腰向她張開雙臂的火野麗跑來時,那邊的飛鳥也突然欣喜地驚呼一聲:之前始終靜靜仰臥沒有聲息的阿銀,正緩緩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正在自己身畔忙碌的一對童子,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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