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因為火野麗的理智,可以否決自己也清楚的、自己的不理智而慶幸,少年一面又為那個嬰兒(那對母子)的不幸無法得到救助、為自己對這個結果產生了慶幸感而由衷地感到內疚。
這樣一種自己也無法完全理解的紛亂心情中,犬夜叉平日里總帶著飛揚和囂張的眉目都變得平和,一對犬耳也服帖在頭頂。少年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那種釋然中帶著寂寞的笑: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
“……那太好了。”
“犬夜叉……”
白衣的巫女,臉上露出了不豫之色。她伸出手去,仿佛想觸摸少年的臉。
“不,你不需要自責,犬夜叉
“說起來,你甚至不覺得我這樣絕情的女人該被責怪,不是嗎?那為什么要為這件事責怪自己呢?”
白發的少年只是繼續帶著那種落寞的笑,沒說什么。
“……不,犬夜叉就是在責怪自己吧?而不是因為沒有幫到那個孩子而自責。——你難受,是因為自己生自己的氣。”
巫女纖長的手指,停留在前面的空氣中,少年似乎有些觸動,但嘴唇動了一下,還是沒說什么。
“不,犬夜叉,這不是你的錯。不能怪你。你會這樣想,僅僅是因為你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
“所以犬夜叉,請你不要再責備自己了——因為……我理解你的心情呀……?”
——一開始默默聽著,一度露出觸動的神色、想要回復巫女的說話的少年,頭頂的一對犬耳猛地一抖、向側后方偏折過去,他滿臉怒色,“刷”地一抬手揮開了巫女的手——
“臭女人,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懂!!”
氣憤地這樣說了之后,犬夜叉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外面的雪花在冷風中紛飛著,白發和紅衣的背影幾個閃動間已經遠離了村子,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
“犬夜叉………”
默默從地上撿起原本披在肩上的袍子,望著半妖少年消失在風雪之中的背影,巫女喃喃地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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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算不上大的夜風,在高速奔跑之際變成了呼呼的風聲涌入耳中。下得并不大的雪花也因為奔跑而密集、冰冷地打在自己裸露出來的臉上、手上。
無法排遣的怒火,卻在胸臆之間熊熊燃燒。
難以名狀的憤懣和不甘充斥在胸膛里,有一個聲音在他心中反復吶喊著。
他討厭這種感覺,也討厭無法控制、胡亂釋放怒氣的自己。
麗說,這不是他的錯,因為在麗的眼里,他是出于善良。
但是犬夜叉自己很清楚,不是這樣。不,他從來不是出于什么“善良”。
“善良”,是人類才獨有的特質。因為每個個體都十分弱小,只能相互依賴才能生存下去,而產生的對弱者的不需要理由就伸出援手的品質。
……就像試圖安慰他的麗。
……他也知道,錯的人其實是他。
向麗發火,是他不對。
根本就是亂發脾氣。
巫女是出于善良,好心想安慰他。……而且,他實際上也是領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