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鎮靜劑的效力隨著回憶到達盡頭而消逝,腦中歸于一片空白的時候,林颯動了動手指,“這么快就結束了么?”
夕陽繾綣,回憶纏綿,心頭意猶未盡。
嘗試著站了起來,差不多可以了,窗外已經開始安靜,本著急切想知道現場情況的心情,林颯推開門剛想跑出去,迎面卻快速走過來一個人,就在她想著要和這個人迎面撞上的時候——
羅曼輕巧地往旁邊一閃,林颯扶住了門框才站穩。
“你……”一時之間,林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段時間真的是發生太多事情了,低下頭去。
同時她才發現羅曼白皙的右臂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別亂動。”語氣帶著謹慎,同時輕輕解開羅曼右臂上的繃帶。血液已經在繃帶上干涸,變成了淡淡的褐色,在取下來的同時,免不得扯到皮肉,羅曼的臉上也沒有一絲水面被驚動的波瀾。
他受傷了。
在戰場上,榊奈離開時的抬頭一望,幾片樹葉就飄落在了他的右臂上,當時鋸齒狀的邊緣就劃傷了他的皮膚,但,毫無感覺。
纖細且鋒利的葉子割開了幾個小小的口子,沒有痛覺,甚至微癢。
那棵樹名叫毒箭木,算是幽靨給他們的驚喜罷了,誰知道“中獎”的是羅曼。
“幸好你的繃帶替你弱化了一些傷害,否則這些毒素還是夠你受的,說不定找血清的時候,你就死了。”林颯把繃帶放到了一邊,拿起了剛送來的血清,棉簽以及消毒水。
這時羅曼才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已經從幾個不起眼的小圓點擴散成了腫脹且泛著潰爛的血口子。
溫熱指尖觸碰到那片皮膚,酒精的刺激驅使著更勝一籌的灼燒感在疼痛的上方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
灼燒感本來沒有什么,自己受傷的次數已經數不勝數,每次都是讓醫生隨便上些藥,等待著自己痊愈,但稍帶溫度的觸感卻第一次讓他的心莫名一顫。
“是我注射的血清不對么?”
羅曼搖頭,林颯松了口氣,她最害怕的就是這種邊緣鋒利的細小傷口,比起那種大面積的創傷,細小的傷口總會讓人忘記,而在某個心平氣和的瞬間猛得一疼,令人生畏,來的莫名其妙卻有據可循。
處理了傷口之后,林颯試探性的想要發問,羅曼反倒直接說了出來:“榊奈已經走了。”
“那其他人呢?”
羅曼沒有馬上回答,自顧自的說著:“黑旗這次打錯了算盤,他們本來以為這個試驗品會變成聽命于他們的遠古巨獸,但是他的血統不一般,基因的封印解開的同時,第二道看不見的封印也被破壞了,他竟然是族長。”
“榊奈將會是新的第四方勢力,可惜,黑旗這些年來的實驗要以失敗告終了,走,回總部。”
順手將一件煙灰色的外套拿給了她,長度剛好及膝。
剛到了附近的飛船場,早在等候的櫻澈也看見了林颯身上披的那件外套,抿嘴淺笑道,“看來紅眼大人也并非那么不講人情。”
回到總部,主腦那張陰沉的能?死人的臉在所有人情理之中。
“抓到了黑旗意外逃脫的試驗品,卻不上報給總部,是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的?”
林颯一人站在主腦的面前,其他人坐在后方的階梯座位上,沒有一個人說話。羅曼有點無可奈何,這丫頭的性子還真的是固執,先他一步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我知道責任在我。”羅曼第一次從林颯的語氣里聽出的妥協的感覺。
“這次帶給銀河眼的損失不大,但是卻錯過了一個壓制住黑旗的好機會。”
一直對這件事情漠不關心的白眼摩砂發話了:“不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給點懲罰怕是不行了!”
紫眼默默看著,雖然林颯是紅眼大人和手下,但出于女人那種奇妙的心理,她倒巴不得林颯受到懲罰呢,所以她也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