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醫院化療室,王鳥宇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短短幾日的病痛折磨,讓原本就不成樣子的病態臉頰變得更加消瘦,似乎初次的化療根本毫無效果般,帶給王鳥宇的只是更多的痛苦。
病房中,王憲守在病床前削著鳳梨,一言不發。
“爸,我有點難受。”王鳥宇微微側著頭,聲音很虛弱。
王憲抬頭,看到王鳥宇干燥到起皮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我去叫醫生。”王憲起身說道。
正要向門口走去,王鳥宇便輕輕拉住了王憲,并看著王憲搖了搖頭。
王憲有些固執,將王鳥宇的手拿開放回病床上,徑直地走了出去。
王憲走后,王鳥宇盯著門口看了半晌,最后嘆了口氣,將目光收了回來,側頭看向了窗外,眼中的情緒難以看透。
此時,床頭柜上,王鳥宇的手機突然響起,應該是見一,畢竟前幾天才聯系過,但拿起手機后才發現,竟然是李群公。
電話接通。
“兄弟,這都多久沒聯系我們了?”電話那頭傳來李群公的聲音。
“為什么要聯系你?”王鳥宇的聲音很平淡,沒有感情,但依舊虛弱。
“哥們兒最近手頭緊,想搞點好東西,這不還得仰仗你嗎?”李群公開門見山道。
“如今我不需要假裝跟你鬼混了,還有什么理由聯系你?”王鳥宇也不含糊。
“咱倆不是兄弟嗎嘿嘿。”李群公不依不饒。
王鳥宇冷笑一聲:“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說完后便直接掛掉了電話。
電話另一邊,李群公臉色陰沉,咬牙切齒地緊握著手機,發抖的手似乎想要將手機都捏碎。
他回想著,從那天的雨夜,王鳥宇主動找到自己,再到天天跟自己混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原來一直是在利用自己,雖然打心底也沒有把王鳥宇當作兄弟,只是一個巨額提款機罷了,但當李群公意識到自己才是他的工具人時,心中當然也無法接受。
“王鳥宇...你敢利用我?”李群公憤恨地盯著手機屏幕,眼神中盡是狠毒。
半晌后,王憲獨身回到病房,沒有帶醫生進來,在醫生處了解到化療后人會很虛弱,很難受,這是很正常的,心中便放心了許多。
回到王鳥宇病床前坐下,王憲便繼續削著鳳梨,心里想為自己兒子做點什么,但這偌大的病房中,好像只能削削鳳梨。
將鳳梨削好后,王憲捏著兩頭遞給王鳥宇,誰知王鳥宇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王憲露出疑惑地神色,并不理解王鳥宇在笑什么。
注意到王鳥宇的眼神后,王憲才仔細看了看手中的鳳梨,原本成年人的拳頭大小,被他削了皮后仿佛縮水了一半,且形狀奇怪,難怪王鳥宇會忍俊不禁。
王憲跟著尬笑一聲,說道:“我重新削一個。”說著說著就要將它扔掉。
“別別別,這個大小正合適,多了我也吃不完。”王鳥宇趕忙伸出手阻攔道,臉上依舊掛著未減的笑意。
王鳥宇拿著鳳梨,放在自己面前,嘴角帶笑地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后才張嘴吃起來。
這一幕看在王憲眼中似乎變了味,王鳥宇那笑容分明是在嘲笑自己呢,不過也確實,堂堂大老板,竟然不會削水果,削出來還奇形怪狀,說出去了難免有些丟人。
王憲難得的露出難為情的神色,回想著從自己見到王鳥宇起,為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好像都有些搞砸了,只得干咳兩聲,假裝鎮定地看向窗外。
“爸,我會好起來嗎?”王鳥宇嘴里嚼著鳳梨含糊不清地問道。
王憲回過頭,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好像對如今的醫學科技很有信心:“當然。”